“我可没有‘随意’读心啊。”插在面具上的小刀瞬间化为飞灰,其造成的伤口也在眨眼间恢复如初。不仅是伤口,就连痛楚也一并消失。
贪婪已抹去了所有伤痛的痕迹。于是,伤痛便不曾发生。
“我只是感受到了您的犹豫,作为您最为忠诚的副手,一切会影响您判断的因素都会由我铲除。成功者,可不会想一出是一出。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贪婪笑道,它还顶着李铭的脸与他对话。
“您还在犹豫。为什么?复仇、毁灭……不是您早已做出的决定么?”
“……”
正是因为他早已做出了决定。正是因为他早已完成了复仇,李铭才会知晓即将到来的未来。
破坏、重生、破坏、重生……这个世界在自己死后循环了三千年,而在自己醒来后又将继续重复下去。
而如此一来,他也不过是推动世界循环的齿轮,是神明为某个不知名原因而布下的棋子。
糟糕透了。
鸟儿好不容易从笼子里逃出,才发觉自己被困在了房子里。
而当它从房子里逃出,又发觉自己被困在了天空里。
当它逃离天空,飞到外天空,才发觉自己被困在了一处世界里。
笼子之外依旧是笼子,飞鸟的一生便是在逃离笼子—关入笼子间循环往复。
这就是它的命运。
可笑的、滑稽的命运。
贪婪叹息一声,“回忆会让人前进,也会让人退步。人类的心也是在激动与平静间来回运转。但是,可能有人……不,有一个怪物等不及您重新振作。”
李铭眉头紧锁,“你是什么意思?”
贪婪今晚的行为过于异常,异常到李铭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步。此时,李铭的内心更为不安。他已是默默积攒着力气,打算召出贪婪的灾厄之书。
只要灾厄之书还在他手上,贪婪就无法对李铭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贪婪对李铭的紧惕心知肚明,它随意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您没发现少了一人吗?”
李铭一愣。
是啊。确实少了一个家伙。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像个监视器一样的家伙——阿尔维斯。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李铭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如您所见,您的管家在我们见面后便离开了府邸。然后,就在半小时前再次拜访。作为某个客人的引路人。”贪婪脸上的面具又一次转动。
这次它停在拥有血红之眼的鬼面上。那双眼睛先是紧盯着李铭,而后疯狂转动,不断往外涌出血液。
可令李铭吃惊的是,贪婪也同样痛苦地喊出声。它最爱的血液没能给予它欢乐,而是一反常态地给予了痛楚。
“呃啊啊啊啊啊——”贪婪捂住眼睛,等面具又一次转过,它才停止了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