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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断地索取更多凉爽,和他贴得越来越近。两人穿的都不多,体温交换得很快。

季子星乖顺地望着她,被她的热气弄得燥了也没有不耐烦,俯下身低声问:“八姐,感觉好些了么?”

迟惊鹿满意地笑了:“好多了!”

她唇齿间的酒气四溢,一说话就欢呼雀跃地跑出来。她的牙齿很白,嘴唇很软,粉颊上飞过一丝红晕,憨憨地笑:“我可以睡觉啦,把我的毛绒绒给我!”

季子星飞快地拉过床帐,把上头吊着的结穗给她。

迟惊鹿嘿嘿两声,直接把穗子往怀里揣。

大熊就是要抱在怀里才舒服啊!

季子星听见头顶上传来轻微的声响,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八姐,别扯……”

若是别屋的床帘,被这么一拉不会倒,可他床上的帐子不结实……

下一秒,穗子连同系床帐的绳子一同被迟惊鹿拽下,噼里啪啦的,墨色的帐子从天而降,连同细长的床架散在两人身上,将少男少女盖了个严实,几乎将他们裹成一团。

季子星双手支撑在迟惊鹿耳边,两人一上一下,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她砸吧砸吧嘴,双眼迷蒙,看着少年白玉般的脸,浓密的睫毛装点在他脸上,显得人畜无害。

小丫头揉揉眼:“季子星,你在听吗?”

一边说,一边还打起了小酒嗝。

少年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他顶着唇咬了咬,唇瓣瞬间红润,在黑暗中近乎妖冶。

“嗯。”

“今年的考学,你可以不可以……嗝……考上呀。”她晃着小脚,床帐有了轻微的颤动,“好吗季子星。”

季子星抬眸,如同黑曜石般的双眼中带了一丝疑惑。

“八姐希望我考上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我想去皇宫,没有请柬也能随便去。”迟惊鹿呵呵笑着,“我……嗝……我还和人打赌了。”

季子星:“……”

“王府的凌晚,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嗝,我看她不爽……很久了,早想收拾她了……”

“还有石丞落那个死变态……一直盯着我,讨厌死了!你考上的话……我也算宫里有人了,不怕他们……”

破碎的黑曜石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知道她看不见,还是忍着疼点点头:“行。”

迟惊鹿特别高兴,翻了个身嘟囔:“那我可以放心睡觉了!”

季子星沉默了一会儿,却用膝盖顶了顶她的侧腰,不让她睡了:“八姐……不讨厌他吗?”

迟惊鹿都快睡着了,又被弄醒,不耐烦道:“不讨厌……嗝,当然不讨厌,小白花弟弟最好了,我可以从他那里拿很多分数呢!”

最后一句季子星没听懂,可前面两句他听懂了。

一句是她不讨厌他。

一句是……他最好了。

第23章别怕,姐姐会治好你的

狭小的空间里酒香弥漫,带着醉人的诱惑。

少年沉眸凝望着身下不知今夕何夕的小脸,突然觉得私自把她留在房间的念头是多么卑劣。

季子星顶着背上的刺痛把床帐掀开,柔软的帐子像流水一样黏人,混着床架搅在一起,他眼疾手快地直接把它们裹成一团,轻慢地放在地上。又把迟惊鹿扶正,让她舒舒服服躺在木床中央,自己点了蜡烛,去后院的空房将就了一晚。

迟惊鹿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脑子里混沌不清,像有一块巨石砸进脑袋里然后崩坏掉,整个眼球都是刺痛的,每每眨眼都觉得像卡了帧的动画。

还特别特别渴,喉咙里像有火烧一样,干涩难受。

茫然四顾,这里是她自己的房间,桌上还放着昨夜喝了一半的酒。她低头,张开五指,手里还握着一截结穗。

这什么啊……

她把穗子提到半空,放在眼前,看了半天也不记得它怎么会在自己手里。

她准备起身倒水,却觉得后背有点痒痒的,伸手一抽,就从后颈扯出一块干净的白布,上面有点结痂的碎屑。

摸摸昨天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轻轻一抠,还有些敏感,似乎还能感受到血液进入身体时的沸腾。

迟惊鹿跪在床上弓着身,使劲揉太阳穴,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想得眼睛更疼了,也没回忆出个所以然。

只记得系统提醒她去找小白花弟弟,她就晕晕乎乎去了,他给自己开了门。

然后……然后她怎么进去的来着?

迟惊鹿默默了一会儿,终于悲伤地发现,人生第一次醉酒,就断片了……

还是有一点残存的记忆,迟惊鹿飞快地捉住,像剥糖纸一样慢慢剥开。

她想起来天朦朦亮的时候,有人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抱着她穿过长廊。她只记得自己使劲往那人怀里蹭,贪恋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并不光明的潮湿,是黑暗中的海藻,如同大片诱人堕入的泥沼,可她舒舒服服躺着,不必睁眼也觉得十分安全。

迟惊鹿决定不再为难自己,想不起来的事就不去硬想了,她惯会疏导自己,做不来的事从不勉强。

小丫头艰难地起身,四肢并用,从床上爬起来想倒点水喝。提起精致的小水壶,手却猛然顿住了。

喝酒断片很悲伤。

比断片更悲伤的,是宿醉醒来发现手边没有能喝的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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