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糊涂。”
曲向向垂眼看地,“知道的。”
出了办公楼,曲向向心不在焉的去车棚。
校门口那里,梁建兵蹲在自行车边抽烟,听到喊声他抬起头,脸上是来不及掩盖的沧桑。
曲向向连忙从车上下来,把车推了过去,“叔,你怎么来了?”
梁建兵粗糙的手指捻灭烟头,“叔来接你回家。”
曲向向蹙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梁建兵把她肩头的书包拿下来,“你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叔带你去菜市场买菜,买只烤鸭好不好?还有那个zhà鸡排,你最喜欢吃的,阿正是不是又逃课了,那混小子,晚上不给他饭吃,让他饿一顿长长记xing……”
他唠唠叨叨的,声音发哑。
曲向向说,“叔,现在正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你不会无缘无故关了店过来。”
梁建兵的神色里有一丝慌张,“生意是要慢慢做的,歇一天也没事。”
曲向向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校门口不断有学生出来,好奇的观望。
曲向向没有在意那些视线,只是盯着梁叔,她看起来是个很温顺的xing格,其实崛强又固执。
梁建兵面对孩子的坚持跟敏感,他败下阵来,局促的搓了搓手,“向向,你妈下午来过文具店。”
曲向向的耳边嗡嗡响,有几秒她什么都听不清。
她傻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刻意伪装出的平静,又似是对应的情感还没有回来,已经丢失了漫长的十年。
“那她是想看看我吗?”
“说是要出国了,具体叔也不太清楚,没,没聊多大会。”梁建兵结巴着,“你妈她,她给了叔一个折子,上面的钱够你把大学念完。”
曲向向把手放进口袋里,抠了抠手指,“不是想看我啊。”
第32章
曲向向不知道别人是几岁开始记事的,她记得自己跟着妈妈去梁家的情形,那段记忆很清晰的搁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面,扎根在亲情的那一块。
那时候她四岁多点。
正值炎夏,离上学还早,成天玩泥巴捉迷藏,捡桃核抓蛐蛐,无忧无虑。
曲向向见到梁叔不敢说话,她蚊子嗡嗡似的喊了声“叔叔”,就胆怯的躲在妈妈身后,牵住妈妈的衣角,眼珠子好奇的乱转个不停,眼前所见到的人,事,物都是新鲜的。
梁叔捧着一把金丝猴糖果,对她笑的很温和,妈妈鼓励她自己去拿糖果。
曲向向的眼里全是那捧糖果。
不止是糖果,糖纸她也想要,想的嘴角流哈喇子,她害羞的从妈妈身后走出来,手刚伸出去,就有一团泥巴砸在了她新买的花裙子上面。
扒在窗外的小孩对她做鬼脸,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像只小老虎崽子,很凶。
那是她第一次见梁正,吓的大哭。
一切都像是从尘封的记忆里走了出来,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历历在目。
十年过去,曲向向原本以为时间已经稀释掉了她的思念,期待。
可当她得知妈妈回来了,没有看看长大了的她,连一句话都没对她说,也没有听听她的声音,她还是很难过。
血缘的羁绊是强大的,哪怕过了再久,时间依旧不能完全将它稀释干净。
那一丝残留能入侵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让人难受的要死,哭都哭不出来。
从学校到家,曲向向的情绪一路上都很低落。
梁建兵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担心青春期的小孩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干出什么傻事,就哪儿都没去,点了根烟在院里枯坐着,偶尔叹口气。
从黄昏到夜幕降临。
梁正在外头吃了回去的,他没走大门,从隔壁家翻墙进的院里,一落地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堂屋门头底下的灯没开,楼上的房间也没亮,黑漆漆的。
梁正第一反应是家里遭贼了,向向跟他爸都出了事,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粗沉了起来。
左边突然响起咳嗽声。
梁正绷着的那根弦一颤,“卧槽,爸,你在家啊?”
梁建兵从小竹椅上起身,坐的时间长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