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远还是没睁眼,他闭着眼,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该!谁让你自降身价呢?!看来这个简策肯定是你真爱了。”
“那倒也说不上。”翁驰悠悠的说,“东西是我的,我在,别人就不能碰。”
“哦,是你的了吗?”
“快,快了。”
“傻逼。”程心远冷笑两声,“你看不见的时候指不定被碰了多少回呢,大家都不是善男信女,你现在矫情个什么劲。”
翁驰头疼,难受的哼哼了两声,又翻了个身,背对着程心远。
“看不见的我管不了,看得见的就不行。这叫男朋友的尊严。”
“还男朋友?你先把手拉上再说吧!”
翁驰没理程心远的话,他继续说:
“我本来约他吃饭,他也答应了,结果我都到了,他又说导演叫他去应酬,还就他妈在约的饭店里,那我能甩手走吗?我想着过去看一眼,结果就被那傻逼导演看见了,也不知道他从哪认识我的,非拉着我喝酒,我不愿意,他就拉简策喝,我能当没看见?那我还算男人吗?我不得替他喝几杯。”
程心远憋憋嘴,挑起一边的眉毛:“一口气说这么多,你是清醒了吧。”
“反正我睡不着。”翁驰挠了挠脖子,高领衫里面也都是红疹,“生气!”
程心远笑了一声,起来去给翁驰拿了一瓶水,他拍拍翁驰肩膀,看翁驰艰难的转过身来就把水递给他。
翁驰脸上的红色已经褪去了一些,胳膊上的红点也消去了不少,他挣扎着坐起来,拧开瓶盖仰起头咕咚咕咚灌进去大半瓶。
“你别从鼻子里喷出来。”
“屁!”翁驰放下水瓶,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水珠,人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程心远又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胳膊,审视着翁驰。
“你真喜欢他?来真的?”
“谁?”
“你说呢?!我靠,当然是简策了,难道还能是颜语?”
翁驰听了这句话不高兴的啧了一声,他拧着眉说:
“你说简策就说简策,别扯小颜进来,关他什么事。”
程心远点点头,挑起一边嘴角:“那就只说简策,你认真的?”
“认真,怎么不认真,他挺难追。”
“你知道我说的认真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就是想睡他,还是想当他男朋友。”
“不止是这些吧,认真是说就认定这个人了,会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扯蛋。”翁驰想笑,“这种认真太沉重了吧。”
“怎么会沉重呢,爱人不是都海誓山盟吗,海誓山盟不是一辈子吗?你可以过后不爱,这很正常,但是你不能还在爱着的时候就得过且过不想以后吧。”
“为什么要想以后呢?想了又不会实现。我这叫活在当下。”
“不会实现是一回事,想不想是一回事,你得想啊。”
“想什么?以后赚多少钱房子买在哪里?”
“想永远爱他,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翁驰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你们这些文艺片导演就是奇奇怪怪的,现在这个年代谁敢说永远啊,小学生都谈恋爱,她们知道什么叫永远吗?”
“没人要求永远,但是你得想啊,你连想都不想,你哪认真了?”
“跟你说不通。”翁驰干脆摆摆手,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他拿起水瓶喝了两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道:
“你们这些人就是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对爱情有所期望有所幻想,所以才这么在乎什么爱啊永远啊等等,到后面受伤了扛不住了被现实打趴下了,又哭天抹泪悲春伤秋的,何苦呢,喜欢就上啊,不喜欢就离开,这有什么啊,想那么多干嘛?还永远,谁能保证永远啊?”
“真能永远会有我吗?”
“还我想都不想……对啊,我就是不想啊,我不想和任何人永远,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程心远听着翁驰的话,看着翁驰的样子突然心疼了起来,也内疚了起来。
他本意不是想让翁驰难受的,他只是想提醒翁驰,他可能没有那么喜欢简策,他觉得翁驰对简策的追求更像是小孩子对得不到玩具而产生的执念,他可能没有多喜欢那个玩具,可能真的拿到手也就新鲜个十来分钟,然后就腻了没意思了。
可是玩具不会受伤,人会。
可是玩具不会伤人,人会。
可是这些话,程心远没法现在就和翁驰明说,他没有立场,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翁驰突然站了起来,说自己酒醒的差不多,想回自己房间。
程心远没理由阻止他。
翁驰离开的时候程心远跟他说刚才的聊天纯属技术性探讨,别放心上。
翁驰笑着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有个屁技术。”
“我是怕你做游戏人间的混蛋。”
“放心吧,渣男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我明白你意思,我可能是一时兴起,但是暂时我还乐在其中。”
翁驰说完这句话就帮程心远带上了门。
他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对面颜语房间的门,他想起今天颜语一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自己没有好好问他为什么。
自己也没有好好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