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歇一夜,眼看着要过年了,事情多得很呢。”郑大官话里的意思五皇子听的明明白白,阿爹已经在交待后事了,只怕也就是年里年外的事,那这年里年外要立太子,要过年,要……五皇子心里一阵悲怆,垂了垂头,一声悲叹压在喉咙,拱了拱手出宫回去了。
温暖如春的寝宫内,连着几天几夜几乎没下过马的寿王半坐半跪在床前脚榻,双手握着官家枯瘦的手,头抵在官家手上,拼命压着满腹悲伤不敢放声痛哭。
“你很好。”官家仿佛没看到寿王的悲痛,半躺半坐在靠枕上,目光安祥的看着他最心爱的儿子,声音平和温暖:“怎么不把祝明锐一并杀了?不要怕多杀人,祝家也该换一支当家了。”
“阿爹!”寿王抬头看着官家正要解释,官家垂了垂眼皮打断他道:“我就说一说,你做得很好。”
“是,阿爹!”寿王哽着喉咙应道,官家轻轻动了动,抽出手,缓缓搭到寿王肩上,怜爱非常、仔仔细细的看着他道:“你很好,这江山社稷,家国天下,交给你,阿爹放心得很。”顿了顿,官家细细看着寿王的眉眼喃喃道:“你这眼睛跟你娘一模一样。”
“阿爹。”寿王眼泪夺眶而出,官家想替他拭泪,抬了抬手却没能抬起来,只好任手垂落下来笑道:“别哭,你看看你,小时候爱哭,现在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这也跟你娘一个样!别哭,听我说。”寿王忙别过脸用袖子急急的拭去眼泪,转头看着官家。
“旨意我都拟好了,钦天监看过日子,后天是吉日,可以立太子,你娘追封孝庄文皇后,我死后和你娘合葬在一处,唉!”官家突然长长的、满是郁结和忿忿的叹了口气:“我曾经答应过你娘,要让这天下人都跪倒在她面前,生杀由她,要让你--我们的儿子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公子!我到底,只做到一半!我对不起她!”
“阿爹别这么想,阿娘从来没这么想过,她说过好些回,能和阿爹在一起她就满足了。”寿王急急的安慰解释道:“阿爹还记得阿娘临行前要和我单独说几句话么?”寿王喉结连连滚动了几下才接着道:“阿娘说,这辈子和阿爹一起,又有我这样的儿子,她一辈子满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