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就是醉了,也是酒醉心明!蔡县长,你把我调走吧,文广局现在就是范正大的根据地,林谷一手遮天,林谷,这个毛头小子,还不是仗着范正大,何其嚣张,把我们都压得喘不过气,玛德,再待下去,非得得jing神病不可!”
“邝大头,你是支部书记,你可以压压林谷的嚣张气焰嘛!”这回蔡县长的声音。
“蔡县长,曾铮说的没错,林谷这小子仗着有范正大撑腰,狂妄得很,根本把我放在眼里!这小子还想入党,被我卡在那里。一个非党领导,尚且如此,要让他入了党,尾巴更是翘到天上去了!”邝大头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咚”的一下,不知是谁把杯子搁在桌上的声音。
“你做的对,”又是蔡县长的声音,“这个关你邝大头一定要把住,有能力又怎么了?有才气又怎么了?德才兼备,德还是摆在第一位嘛!”
蔡县长这样一说,只要邝大头不离开文广局,我的入党之路就被彻底堵死了。
“来来来,喝酒,咱们边喝边聊!”这一句我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窗子是关着的,应该是开了空调。宾馆有空调又带卫生间的包间只有这一间,按规定是接待县一级以上领导才可以使用的,他们显然是超标使用,因为最近并没有这样级别的领导过来,我估计他们是打着招待客人的名义自饮自乐,如果有外人,他们说话不会那么随意。
一时间没有谁说话,都忙着碰杯喝酒吃菜了,我正准备移步离开,又听见曾铮的声音:“蔡县长,干脆找个茬子,把林谷这小子的职务给免了,省得他那么狂!还让邝局长当家,文广局还是我们的天下!”
“谈何容易,人家现在是范正大的大红人,范正大还想提他呢,想提起来当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蔡县长一定是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点含混不清,但能勉强听得清楚。
“那蔡县长你要坚持原则,林谷这个祸害不能得到重用!”这个曾铮,竟然把我提高到“祸害”的高度,人啊人,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我感到一阵心寒,像是有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
“对,”邝大头也立即附和,“有德无才不干事,有才无德干坏事,蔡县长你一定不可以把这样的人提起来!”
“蔡县长,”只听曾铮神秘兮兮地:“我这里掌握了林谷这小子的一些材料,还有一条足可以置他死地。到时候,我们就抖出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一惊,不知我谷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掌握在曾铮手里。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来来来,喝酒,我提议一下,咱们把杯中酒干掉,再斟满!”
估计邝大头也喝得差不多了,说这句话时,语句不是那么连贯,北方的卷舌口音也越发重了。
我放轻脚步离开窗下,回到六号包厢。
我一推开房门,凌通就嚷嚷:“谷子,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去啦,那么久没回来,正商量着去捞你呢!”
我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嘘”一声,放低声音对他们说:“都把音量拧小一些,‘二号’在三号包间。”
凌通不以为然仍然大大咧咧地:“难怪谷子你窝了那么久,给‘二号’敬酒去了?”
“才没有呢,我是打三号包间的窗根下过,听见曾铮的娘娘腔,才知道他们在那里。听听还有我们局的邝大头,总共怕有六七个人,其他没听出来是谁,”
凌通略略放小一些声音说:“还有谁,还不都是些蔡派的核心人物,不知又在策划什么yin谋。”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把刚刚偷听到的蔡派最新“yin谋”告诉他们。
凌通这小子看看不能把我撂倒,又把主攻目标转向刘紫薇,刘紫薇那天也是情好,本来又不会耍手腕耍yin谋,被凌通灌得晕晕乎乎,比市区领奖那次还醉。
喝醉了的刘紫薇撒娇,非要我背她回去不可。我假装生气地对凌通说,谁惹的乱子谁收拾,你就背着这个大小姐回去吧!刘紫薇撇撇嘴,就闹着要我背,其他人都不行。我心里也觉得好玩好笑,却板着脸说:“刘紫薇,你好大胆子,竟敢让局长背你,真反了你了!好啊,”我驼下腰,来啊,背你,让你舅舅蔡县长看见才好呢!”刘紫薇却嘻嘻地笑,一点也不悚我,口中喃喃:“我才不管菜县长饭县长,我就要让你背我回去,又说,“局长,我刘紫薇为你服务一年,你服务我一次行不行?我听你一年的话,你听我一次行不行?”说着,真要趴我背上,吓得我赶紧直起身子。醉眼朦胧的刘紫薇说话却还蛮流利,我弄不清她是真醉还是装醉。
我就去倒一杯温开水,端在她面前,说:“刘紫薇,好,我今天就为你服务一次,满意了吧?来,把开水喝下去,冲冲酒jing。”
刘紫薇把着我的手,挺直腰,喝了一大口开水。
我估摸蔡县长他们已经走了,一伙人才搀扶着刘紫薇残兵败将一样离开宾馆。
(欲望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