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底下没站多久,就能看见有影子出现在窗边。
他从底下看着温别玉,温别玉从上边看着他。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周一。
这天中午,他们在食堂里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尽管四个人的位置里,他们斜向而坐,但这依然是回来以后的第一次,俞适野拿着筷子的手有点僵硬,他连续好几天没怎么睡着,每天走在路上,都觉得下一刻就要栽倒睡着。
但现在,这些都缓解了,俞适野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他的精神能够集中了,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每一下都溅出无数雀跃与欢欣。
可惜高昂的情绪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坐在另一边的温别玉无声无息,久久不动。
于是,雀跃变成了迟疑,欢欣变成了担心,俞适野握了半天的手,终于张开口。
他的声音被温别玉的声音覆盖了。
温别玉抬起眼,望向前方,他的目光虚无自俞适野身旁穿过,如同当初他在车站前,和父母一同路过俞适野。
他的唇色很苍白,张合之间依稀有些抖动。
他声音很轻,但咬字清晰。
他明确告诉俞适野。
“这样不好。我们分开一段吧。”
接下去的一整段时间里,俞适野都没有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食堂中出来,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学校,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位于上海的家,他爸爸的住所。
可能是想在无穷无尽的恐惧中找到一点安全的庇护,本能驱使他来到了这里。
他翻出钥匙,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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