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末,温别玉因为一项推不掉的学生会活动,无法回来老家看望爷爷。
俞适野自告奋勇,单独回来。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家中,看见坐在窗前晒太阳的爷爷,明明阳光照了他满身,但却不让人感觉到温度,也许是因为窗户后的老人脸上平板呆滞的表情,掩盖了太阳所能带来的活力。
但这个表情很快收敛,爷爷看见了他,对他的回来分外惊讶。
他以为这是一项惊喜。
他像往常一样,快快乐乐地和老人分享自己的生活,说大城市的风光,说大学的生活,说的最多的,还是温别玉。只要是关于温别玉的,哪怕一点点琐碎的小事,都能让老人开怀大笑。
呆滞从老人身上消失了,老人又恢复了他最初认识时候的风趣爽朗,会拍着他的肩膀,会拿出一小罐啤酒来偷偷分享给他,还会和他说温别玉小时候的趣事。
他们坐在一起,就像两个偷偷摸摸交换着秘密的好酒友。
唯一的一点不愉快,就是在老人想要喝一口的时候,他将瓶子捂得死死的,怎么也不让老人碰酒,这东西对瘫痪病人可不友好!
他们谈了许久,意犹未尽,俞适野帮助老人洗澡换衣服,这些事情本该由护工完成,但是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护工并不在,他问了爷爷,爷爷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护工家里有点事,放他回家处理去了,等到晚上,护工就会过来,再照顾自己。
于是他提议,把买好的车票改签到护工回来为止,等护工到了,他再离开。
这个提议被爷爷否决了,他冷冷问:
“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我都不能自己呆着了吗?小野,虽然我已经这样了,但我还想要自己做点事情。”
这个质问让俞适野一阵紧张,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但没等他说点什么挽回一下,爷爷又开了腔:
“你买了什么时候的车票?”
老人问得很详细,哪一个班次,什么时间发车,什么时间到达,他逐一询问了解,了解完了,又催促他早早去车站,别误了班次。
因为之前爷爷已经生过了气,这回俞适野不敢反驳,依照着老人的想法,早早出门,准备去车站。
爷爷一路把他送出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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