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回直接忽略了这一点异样,随手取下头上迎春花,把它当作心里最讨厌之人,用手捏碎,然后嫌弃的丢在地上,这才摇了摇头。
“我没事。”
“刚刚那人是……”
“北凉燕相。”
言罢,裴卿回转过身去,表示不再多言。
“燕相……”
柳一盏咀嚼着这两个字,似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他的事。
却在这时,有人来了,却不是那太后身边的老宫女。此人也是一身宫女打扮,不过从衣服和发饰上来看,此人应该也是女官之类。
那年轻女官一见到裴卿回二人,笑意盈盈上前道。
“哎哟,还好赶上了,不然可就错过良机了!”
柳一盏明显是懵圈状态,不知道此人是谁,又是来干嘛的。
倒是裴卿回,突然就明白了刚刚燕无墨留下的那一句话中话,快速地打量了来人一眼,心底稍安,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到柳一盏身后,继续假装仆人。
“不知姑姑您是……”
在宫中,谁都喜欢嘴甜的,凡是见着得体宫人,称呼姑姑准没错。
柳一盏深知这个理,叫的那年轻女官掩唇一笑。
“不知哪位是神医?”
神医……
不就进宫给太后看病,怎么突然成了神医。
柳一盏的样子极为谦虚。
“神医二字愧不敢当,柳某不过江湖中一位闲散大夫,值不得这两个字。”
“还请神医移步,我们徐妃娘娘有请。”
北凉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先不说最近得宠的廖美人,倒是这位徐妃,四妃之一,进宫七年,却一直未有孩子。而就在去年年底,徐妃有了身孕,因北凉皇子不多,所以北凉皇帝大喜,徐妃也颇为看中此胎,想来如今怕是快四个月了吧。
裴卿回猜测,徐妃找柳一盏,想必与此胎有关。
柳一盏有些迟疑。
“只是,太后那边……”
年轻女官微笑道。
“神医放心,太后那边自有人知会。”
“那就请姑姑带路吧。”
**
徐妃是住在御花园南边的凝芳殿,虽说没有永宁宫大气,却也是个金碧辉煌之所。此时正值晌午,暖阳高照,穿过殿顶上一片片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金芒。
“二位请等一下,容我进去给娘娘禀报一声。”
“嗯,无妨。”
很快,年轻女官就出来了,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不过态度却更加的谦和了。
“我们娘娘已经准备好了,神医这就进去吧。”
和太后的永宁宫不同,一进这徐妃的凝芳殿内,裴卿回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而这种药味,并非一朝一夕有的,只不过怀孕之人就如此剂量的服药,实在是……
她暗下眸色,已知此胎并非像外界传信的那般稳固。
内殿轻纱幔帐中,徐妃正躺在床榻上,里面好几个宫女正在伺候她。
这时,有个小宫女端来了一碗药,不,应该说是一大碗,因为那个碗的确很大,就像是平时盛汤用的海碗。
柳一盏见这药碗,便是皱眉,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说话。
年轻女官先把药端进去,给徐妃娘娘服下,因为药量大,所以服用了有些久。
而这时,裴卿回二人只在外殿侯着,皆垂着眸不言语。
良久,宫女挽起了旁边帘子,这才隐约看清了轻纱里面的徐妃身影,她依旧是躺着的,才喝了药,还有些不舒服,也没有说话。
到了这时候,旁边的年轻女官才一字一句道来,神情中多了些哀伤。
“不瞒神医,最近我们娘娘的情况很是不好,那药是徐国公爷找来的偏方,娘娘很是看重,每日都会服用,只是并没有太大疗效……”
徐妃都这样不适了,自然不可请出来,而她又是宫妃,柳一盏一个外男,自然也不好进去看,现下只能问女官。
“娘娘还有其他什么症状?”
年轻女官叹了口气。
“春后便日渐犯困,平时还好,最近愈发严重,有时候甚至还会睡上一日,特别是喝了药后,孕吐更加厉害,娘娘已经好几日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吃多了就吐,只瞧着日渐消瘦……哎。”
正说着,徐妃就像是要印证女官的话一般,又开始恶心呕吐起来。
“呕~”
因为事发突然,女官又在外面,里面的宫女没注意着,徐妃就直接吐在了床边。
一摊秽物落地,浓烈的恶心感扑面而来。
又因为角度关系,裴卿回正瞧见了那摊秽物,原本她的眸光垂着,眼神也是极淡,就在看到了那其中某东西的下一秒,突然抬头。
问。
“人肉也能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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