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又来了……”
蚩野此话一出,还未说完,他就侃侃愣住,因为这句话里,包含着的意思,并不仅仅是馥雅来看仁珠尸体这么简单。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死的竟然都是馥雅的身边人……
他转头,看向了一脸若有所思的裴卿回。
裴卿回见他看来,扬唇一笑,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其他的话,只道。
“让她进来吧。”
蚩野点点头,手下就出去通报了。
馥雅走了进来,步伐有些不稳,很明显这几天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孤女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裴卿回上前将她扶住,这才没有直接摔在当场。
一触到馥雅的手时,裴卿回有些愣住,因为她的手实在是冰凉彻骨。
“馥雅,你……”
馥雅对着裴卿回,艰难地挤出了一抹微笑。
“我没事的,我刚刚听说了这事,就想过来看看仁珠。”
说这话时,馥雅几乎有些哽咽。
谁知,旁边的蚩野却突然道。
“猫哭耗子假慈悲。”
馥雅闻言,身子又是一颤,裴卿回立即瞪了一眼蚩野。
她知道,蚩野此言并非因为婚事对馥雅的成见,还有就是今日他们所分析出来的凶手信息,特别是那个巡逻手下说的面具。
这让裴卿回不由联想到了之前那个在馥雅处发现的鬼脸面具,以及里面的那根长发……无论是哪一点,馥雅在这两件案子里都有摘不清的干系。
可是,在一切还未有定论之前,蚩野的确不该这样说。
馥雅还想朝里面走,看一看自己朋友最后一眼,但估计是因为方才蚩野那雪上加霜的一句话,让她本就坚强支撑着的身子,突然就像被洪水冲垮,直接崩塌了。
馥雅两眼一翻,晕在了裴卿回的肩头。
裴卿回当下一急,快速捏住了馥雅的人中,很快,馥雅就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还很苍白。
“馥雅,你这样是撑不住的。”
说着,裴卿回看了眼旁边一直冷着脸的蚩野,道。
“蚩野,我先送她回去。”
就这样,裴卿回带着馥雅,回到了她的住所。
毡房内和之前一样,摆放着各种鲜花,只是那稍显凌乱的床铺上,可以看出馥雅今日出门前的惊慌无措。
将馥雅扶在床边坐下,裴卿回道。
“馥雅,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正在裴卿回转身之际,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大亮,隐约有谩骂声传了进来。
“死瘸子,整天挡在这蓄水池边上,也不怕污了这里的水,快滚一边去!”
馥雅听到了这声音,眉头一皱,当下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
裴卿回好奇着跟了出来,便看到几个部落族人,正堵着那站在蓄水池前的一个瘸腿男人骂骂咧咧。
见她们出来,骂声依旧不止。
“还不快让开,堵在这干什么,大家都等着用水洗脸呢。”
馥雅眉头紧皱,抑制住了自己身子上的不适,上前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阿秋哥他腿不好,大家都是来提水的,那么苛刻干什么。”
估计大家是想着馥雅和蚩野婚约的那点子关系,见馥雅替这瘸子说话了,这一群人倒是没再骂了。
馥雅将那瘸子搀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
“阿秋哥,没事吧。”
这个阿秋哥年龄本不大,可能是因为腿有些跛,身上衣服也灰扑扑的,头上发丝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绑成了辫子,有一部分耷拉在额前,看不清脸,倒是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错觉。
阿秋哥摇摇头,对着馥雅一笑。
“没事没事,是我动作慢,挡着大家了,这就离开。”
说着,他便一瘸一拐的提着一桶水远去。
馥雅盯着阿秋哥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也是个可怜人啊,早年间上阵杀敌伤了腿,家里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什么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哎……”
裴卿回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眼眸中闪过了几许兴味。
“没想到馥雅你还是如此一个热心肠的人。”
馥雅摇着头,回到了毡房里坐下,然后她抬头看着跟进来的裴卿回,道。
“裴姑娘,你应该是有话要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