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草原上安静极了,特别是在这关押犯人的铁笼四周,更是显得僻静。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部落族的守卫和巡逻手下们都挺多,今夜倒是没怎么见着人影,即使是在这铁笼旁,也没有看到看守人的影子。
馥雅头发散落肩头,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蜷缩在了铁笼一角。
突然,这时候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道身影,看那走路模样还有些鬼祟,只是馥雅此刻已经无心关注其他,即使是听到声音了,却也连眼皮子都没有抬。
“馥雅……”
那声音有些沙哑,单单只是两个字,其中却带着关怀。
馥雅立即抬头,以为会见到自己此刻最想见的那个人,可看到了眼前此人的脸时,她眼中却流露出了一抹失落之色。
“阿秋哥,你来这做什么,是来看望我这个阶下囚吗。”
来人正是那个跛子阿秋哥,他听着馥雅这话,再看馥雅此刻哀伤的神情,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石头,朝着铁笼上的锁就是猛地一砸!
馥雅终于回过了神,抬头盯着阿秋哥。
“阿秋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别管!”
说着,阿秋哥又朝着铁锁上砸了好几下,不出半刻,铁锁就碎裂开,阿秋哥一把将馥雅从铁笼里拉了出来,然后自己进了铁笼中。
馥雅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她不可置信道。
“阿秋哥,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替我顶罪吗?不要,你千万不要这样,我相信蚩野一定不会杀了我的,你快走,被人发现了对你不好,快走吧!”
阿秋哥根本不听,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铁锁,直接从铁笼里面把笼门给重新锁上,他沉声道。
“馥雅,我在你毡房外放了一个装了肉饼和水囊的包袱,你快去拿着离开部落。”
馥雅眼圈一红。
“不要,我不要!”
“快去啊!我本就是个废人,被人抓包也就是死路一条,你还年轻,又是女孩子,美好的生活还等着你,你不能就这样死了明白吗!”
正在这争执不休之际,啪啪几道掌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真是感天动地的一幕啊,蚩野,对吧。”
馥雅一听蚩野那两个字,整个人都像是被突然定住。
她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裴卿回和蚩野并排站着,特别是蚩野,他浑身上下的森冷之气,都快把人给直接冻成冰了。
“阿……阿秋哥,你快走!我不要别人替我顶罪!快走!”
裴卿回盯着神情慌乱的馥雅,眯了眯眼道。
“替你顶罪?馥雅,看来你还不知道吧,自己差点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了。”
馥雅神情错愕,并不知道裴卿回这是在说什么。
裴卿回抱胸,一步一步地上前来,停在了铁笼门前,她看着那铁笼正用一双阴狠眸光,盯着自己的男子,笑了。
“你既然敢出现,就一定是做好了面对这种结果的准备,现在这副神情,又是做给谁看?”
没错,凶手就是这个阿秋。
蚩野看了眼阿秋的腿,皱起眉头盯着裴卿回,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裴卿回冷笑着解释。
“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跛腿,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要在腿上加一些钢板固定,短时间内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即使他努力伪装,却逃不脱苍天有眼四个字。
馥雅看了看铁笼里的阿秋哥,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着的裴卿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有些骇然道。
“裴……裴姑娘,你是说阿秋哥他……他……”
后面几个字,馥雅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来了。
“如你所想,他就是整件事的真凶,不仅仅是杀害仁珠的凶手,也是杀害你妹妹馥凝的凶手。”
裴卿回这样的话说出,无疑又是给了馥雅沉重地一闷锤,锤得她呼吸困难,差点就喘不过气。
馥雅满脸诧异地盯着阿秋哥,在她眼中,阿秋哥是一个即使生活艰难,却永远笑对一切的人,她不相信这样的阿秋哥居然会和杀人这样的事联系在一起。
“阿秋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杀了馥凝,还有仁珠,为什么!”
阿秋至始至终都低着头,直到馥雅对着他痛声斥问之时,他才抬起了眸光。
轻轻笑了一声,阿秋伸手抓住了铁笼,一双手的力气极大,裴卿回都能听到他捏动铁笼时的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