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好读完书出来走走,有热水吗?”
郁桂舟解释起他来的原因。谢荣僵硬的点了点头,干涩的擦了擦手:“我给你倒。”就着一旁的炉子,谢荣从上边把温着的罐子口掀开,又拿了一只碗洗了洗,这才把温水舀进来,小心翼翼的端给他。
郁桂舟漆黑的双眸一直看着她的动作,清楚的看见谢荣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侧脸还有几分温恬如水的样子,只是肤色有些暗沉发黄,想来因为长期的劳作爆嗮,她的双手和脸颊都是黑蛮黑蛮的,而领子上有衣裳遮着,还保留了小姑娘原本的娇嫩。
这种鲜活娇嫩对老男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郁桂舟压下心底冒出来的恶念,忙撇开了头,单手接了谢荣递过来的水一口饮下,把碗放回去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这里。
本来是撩人的,反而被人不经意给反撩了。
郁桂舟觉得这对他这个司机来说是个打击,是一种对司机行业的挑战,有心想一雪前耻,又想起谢荣只有十五岁,他就怎么也下不去手。
再等等吧,老司机都是能等的。
等谢荣成年了,他再去重振雄风。
一连多日,郁桂舟都没有出门找谢春莹浪,郁当家和丁氏高兴得连走路都带风,就连谢荣都因为他的懂事,被丁氏打骂的次数直线下降,偶尔还会给她个笑脸。
郁家的日子是欢声笑语了,但村头谢地主家可就不好了,应该说是谢地主闺女谢春莹近日有些不得劲,因为一向对她摇尾乞怜的郁桂舟已经好多日没出现了,没有郁桂舟的赞美,谢春莹发现,她的样子好像也没那样貌美无双,倾国倾城。
这些天,来找她玩耍的村姑们话里话外都在给她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郁桂舟要回头了,这不,日日都能听到郁家传出来的读书声,还有人说郁家大郎要发奋读书了,说不定这次就能考个秀才回来。
也不想想,秀才是那么好考的?她哥哥谢春晖在县里孔秀才家读书,都读了七八年了,孔秀才还劝他哥哥明年别下场,在沉淀沉淀。
就郁桂舟一个连学堂都没去过的,他能考上秀才?
不是她说话耿直,郁桂舟能常常跟在她身边谄媚摇尾巴,已经是她给面子了。
哪怕真的像这些村姑说的那样,郁桂舟考上了,那对她来说,不是更有身份的事吗?一个秀才围着她转,传出去了,人家都道她不知如何的迷人,如何的惹人疼爱,越是有人知道,就越是能让人看到她的好,到时候上门求亲的人家,哪会是这些破地方的鲁男子?
谢春莹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不过瞬间又有些僵硬,原来谢家村前日刚搬来一户人家,姓张,原是镇上一家米行的老板,如今年纪大了就把米行交给了儿子,自己带着妻女回了乡下居住,落户的地方正和谢地主家离得不远。
这些原本谢春莹都不在意,偏偏那张家带回来的闺女生得眉是眉,脸是脸,秀美大方,活脱脱一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一来就生生压了她一筹,让本来喜欢围着她的男子像闻到了胡骚味一样,整日守在张家门外等着见那张月一面。
谢春莹这个原本在谢家村排第一的姑娘一下就滑到了第二位上,本来巴着她的村姑也去捧张月的臭脚了,气得她心里火辣火辣的。
不止她,丁氏也见过那张月一面,回去就高声的称赞起张家姑娘多么大方,嘴多甜,多有礼貌云云,恨不得现在就把张姑娘抢过来给她做儿媳妇。
她现任儿媳妇谢荣闷头吃饭,没吭声。
倒是郁川拿筷子敲了敲她的背,用眼睛瞪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丁氏不情愿的闭了嘴,把谢荣这个占了位置不生产的在心里骂了个遍,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欢喜起来:“当家的,老大,那张掌柜听说是县里边南北米行的当家,家里可有钱了,这不,今儿花婶子碰到我还说那张家的过两日要请咋们村里吃一顿呢,在花婶子家订了两头肥猪呢。”
郁川“哦”了一声,大嘴大嘴的扒着饭。
郁桂舟回了她一个“然后呢,关我何事”的眼神。
这唯二两个敢回她的活人这幅德行,丁氏原本还想说一说张家的事也只能避而不谈了,心里对这对父子生起了闷气。
合着她这忙里忙外的是为了她啊?
她还不是想给郁家找个可靠的儿媳妇,现如今屋里这个,只适合当丫头的命,那外头那个谢春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浪荡得很,她看来看去,也只有刚刚搬到村里的张家姑娘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