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谢春晖在她身畔缓缓坐下,眉头一挑问道:“妹妹可跟才搬来村里的张家人有联系?”
谢春晖很少回村,这次也是学堂放了几日农假,正好听说张家米行的老爷带着妻女搬到了谢家村住才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回来了。
在他想来,自家妹妹是村里一枝花,那张家姑娘听闻也是素有闲名,两人凑一堆想必也是心心相惜,引为知己好友才对。
万万没想到,谢春莹一听他提起张月,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尖着嗓子吼道:“哥哥你怎么知道张家那狐狸精?”
她胸腔都快跳出来了,这个死狐狸精,在村里还不安分,连她哥哥都勾搭上了。
“不是你这……”谢春晖见她反应大,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跟想的不对啊?“不是,莹莹,你和张家姑娘有什么误会吗?”
误会个屁!谢春莹忍着才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气呼呼的扭头看着他:“哥,你说实话,是不是张月那丫头勾引你了?”
谢春晖皱起了眉:“话怎么如此难听呢?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我和张家姑娘素不相识的。”
“那你打听她干何?”谢春莹半信半疑,狐疑起来。
谢春晖知道她性子一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开始有些后悔从她入手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好如实说了出来:“妹妹,你听我说。”他小心的措辞:“是这样的,哥哥都十八了,正该娶媳妇了,这十里八乡,想来也就张家合适,这不还以为你们很投契呢,否则我也不可能问呀?”
“投契个屁!”谢春莹没忍住还是爆了粗,那张月一来就抢了她头上的光环,她们不怼上就好,怎么能和平共处?
哥哥没听过,一山不容二虎吗?
又或者王对上王,不死不休,非要见血罢休。
“我这不也不知道吗?”谢春晖小心的嘀咕道,他要是知道这两人不合,就想别的办法接近张姑娘了好不好?
“哥,那张月不合适!”谢春莹加重了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跟咋们家相配的人家这周围不少,就隔壁下河村就有几家,还有再隔壁的……”
“可他们都不是张家!”谢春晖打断她。认真的说道:“他们都不是张家”
“那张家到底有什么?”好像这渝州府就她一家了呢?
谢春晖这样回道:“张家的儿子娶的媳妇姓刘,是渝州府衙刘主薄的堂妹,你说有什么好?”
谢春莹没觉得什么好,不过是拐着七道门八道坎的普通亲戚罢了,又不是娶刘主薄的女儿,哥哥真是大惊小怪。
许是她不以为然的神色太明显,谢春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跟她梳理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府衙不止是姓刘的一个主薄,刘主薄要想在渝州站稳脚跟,身后就必须得有人支持,那刘氏虽然是隔房的堂妹,但嫁的张家人有银钱,刘主薄就算看不上别的,他还能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
谢春莹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吗,刘家需要财力的支撑,而张家走是姻亲,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只要哥哥娶了那张家的姑娘,到时候让刘主薄帮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他要是娶这十里八村的村姑,最大也不过是个地主乡绅的女儿,能有什么帮衬?
“可是……”谢春莹虽然知道他说得在理,但一想到以后张月成了她嫂子,那她还有啥好日子?
“哥哥,你到底要那刘家帮何忙?”若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他们谢家也不差他张家什么,何必求到别人头上?
谢春莹竭力想把谢春晖的如意算盘给算空,绞尽脑汁的想着主意。
在她的想法里,若实在不成,就求到她娘跟前,依着她娘对她的疼爱,也决计不会同意让谢春晖娶张月给亲闺女添堵的。
不过她忘了一点,事关谢地主家唯一男丁的“所谓前途”,平日里在疼爱女儿的父母,也不会在这等大事上糊涂。
谢春晖没有隐瞒:“是这样的,明年府城的秀才试就要开考了,我也想下场试一试,若是有刘主薄的面子,到时候咋家在使点劲,让他在上峰面前说说好话,对哥哥有了好印象,到时那名次不就上去了,总比那个郁家的穷童生有出息得多。”
听说谢家村唯二的童生之一郁桂舟也要下场,如今还关在家里锥悬梁。连他这样连学堂都没去过的都能下场,没道理他已经在书院读了七八年还不如他。
不是个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