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白了他一眼:“那还用你讲?”。
这可是几百个钱买回来的,谁敢要使坏,她找人拼命!
郁桂舟嘿嘿一笑。他要的就是丁氏这狠劲,现在这鱼苗小自然没事,等那稻子长起来,这鱼苗吃得好了,长得也快,绿蓬蓬的面上是瞧不出不同,只要一蹲下就能见到稻秧里游来游去的鱼,就怕那时候有人起了贼心。他们家那水田旁边可是还有好几块村里人的,这鱼啥时候跑到别人家地里,也难说得很。
“行了,你这婆娘整天就知道瞎咧咧,还不快去做饭,趁这些苗子还有劲我得把他们搁进去。”郁当家横她一眼,挑着担子就把两桶鱼苗给串上了,谢荣给他开了门,郁川在郁家门外看了两眼,趁外头人少几个大步就走了出去。
丁氏伸着脑袋看了两眼,眼珠子一转,把手里的一把菜叶子往谢荣身上一搭,抬脚就跟了出去:“快去做饭,我去瞧瞧。”
谢荣慌忙接了菜,郁桂舟在边上搭了把手,把抛出来的几根放她手里,拍拍她的肩:“去吧,娘就这风风火火的脾气,别往心里去。”
就丁氏那缺心眼的性子,跟她生气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不会的。”她一个当媳妇的,就算丁氏要打要骂也只有受着的份,哪敢说委屈?
郁桂舟见她确实没把丁氏的举动放心上,放了心,在她去灶房的时候,背着手去书房温一下书。
郁当家顺顺当当的担着鱼苗到了田埂,秧苗才栽下没多久,现在不过手指长,清幽幽的,一片一片的看着十分喜人,他沿着田坎慢慢把鱼苗倒进去,鱼儿在原地游了一会,等适应了新家,就摇着尾巴往未知区域去了。
郁当家看得欢喜,刚站起来,就见丁氏守在他旁边,背对着,晃头晃脑的在周围打转,生怕别人偷了宝贝似的。
“你跑这儿做啥?”郁当家推了她一把,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这婆娘,好好的光明正大的事,非搞得跟做贼一样。
丁氏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撇了撇嘴:“我这还不是给你把把风。”。
还真搞成做贼那套了?郁当家烦躁的挥挥手:“走走走,回家,别劲做些丢人的事!”
“这不老大说的让我盯着吗?”丁氏也委屈上了。
“你还来劲了是吧?”郁川朝她挥了挥拳头,颇有些很铁不成钢:“老大是说让你盯梢,没让你做贼,咋光明正大的怕啥?”
就这小鱼苗苗,别说他家不爱吃,送给村里的人家也没人要的,刺太多!就算大了有人起了坏心思,那也是几月后的事儿了,现在村里就剩下些妇人孩子,连壮汉都见不到几个,怕啥?
丁氏被郁当家给撵回去后,他在田埂间观望了一阵,见穿梭在秧苗里的小鱼苗们游得欢畅,点点金光反射在水面上,不注意瞧,还真难瞧出他们这田里多了东西。
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了心,郁当家背着手,带着笑,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走路都带着虎虎生威的气势。
因为郁家又添了要赚钱的进项,所以次日的集日,郁当家和丁氏都留在了家里,谢荣背着篓子装了快四十盒面膏,打了招呼后紧了近绳子,赶去村口与夏琴汇合。
郁桂舟是知道她和夏琴头日约好的事,交代两句让她不要累着就放了人,只有丁氏像不放心一样,一个劲的念叨:“我说的你记着没,要称两斤肉,买两斤糖、买两斤糕点回来”
“记着了。”谢荣答道。
“这天儿都要亮了,你拦着费愣多口舌做啥,又不是多大点事。”郁当家坐在大门口不耐烦的抽着烟,这婆子从起来就西里慌张的,没头没脑的乱撞了半天,到这会还不消停。
谢荣趁着郁当家教训丁氏的时候,溜了出去。郁桂舟站在台阶上看得分明,低低笑了起来,他初来时以为这小媳妇是个小兔子,这越是相处就发现她越是灵透,只以前被压得很了,现在才渐渐恢复小姑娘该有的活泼俏皮。
“咋不叫大事了,我娘家头次过来瞧瞧我,咋不算大事了?”丁氏嫁入郁家时,因为没有娘家人,她始终觉得比其他郁家媳妇要低一等,平日里无论脏的累的都是抢着做,上桌子吃饭都不敢多吃几口,养成了个小心翼翼的性子。要不是郁当家把家迁到谢家村,丁氏也当家了,那性子根本扭不回来。
娘家人关系到出嫁女的底气,因此丁氏格外重视。
“就你那娘家?”郁当家不屑的冷哼一声。不是他对丈母娘家有意见,他是根本就不想搭理丈母娘家。除开他们当年把丁氏卖了当丫头,更是因为在他娶了丁氏的这快二十年里,他一个人到中年的女婿,也是一次没见过丈母娘。
当女婿当到这份上,也算得上是魏国开天辟地第一份了吧?
不是他不主动去拜访岳丈家,是那头不让他去,最开始郁家还没落败,丁氏娘家还来信说让他们全家过去坐坐,等郁家垮了,丁家直接就放了话,说丁氏这个出嫁女,既然已出嫁,那就不再是她丁家人,死活不相干,让他们也不要过去打秋风。
接到这断绝关系的书信时,他已经带着妻儿进了渝州府,在返回去是不可能了,因此他也只有在这渝州府内另找个落脚之地。
说来,他那好岳丈家正住在怀云镇隔壁,叫大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