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哲咧嘴笑了起来:“那姑父能给哲儿唱一首小曲吗?”
施越东带笑的脸愣了愣,见小孩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只得应了下来:“自是可以。”
有了兰院四公子出的琴谱,施越东轻哼了几句,顺利就过了关,接下来,后面几关也被他轻松通过。
门被全开,露出里院一众姑娘,他们欢呼着朝施越东扬高了声儿:“新郎官,发喜钱咯。”
喜钱施家是早就备好了的,当即就有两个施家小辈抬着个箱子走出来,抓起里头的铜钱四处洒落,一时,张家院子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声儿。
而施越东趁着别人抢喜钱的时候,带着人顺利把张月牵了出来,一路行至正堂,朝高堂之上的张老爷、张夫人磕头辞别。
“好好好,快些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
张老爷和张夫人抬手虚扶,施越东这才扶着张月起身,而见此,张夫人更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手中的绣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辞别了张家父母,张家大哥便背着张月出了门子,交给了等候在外头轿子前的施越东,几句交代之后,这才目送施越东扶着张月上了轿子,接着便有喜婆喊了声“起”,施越东便骑在马上,带着喜队一路敲锣打鼓的朝桓县方向而去。
张月出嫁,村里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此时看到这施家的迎亲仗势,嘴里不由说道,张月好生福气,这高头大马,车马轿帘的,还有喜队吹拉弹唱,真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做派,整个谢家村怕是也只有张月有这福气了。
听得跟来见识的谢春莹不满极了。
在她看来,这张月也不过是一时运道罢了,若是她哥哥一如从前,凭着他的聪慧,为她寻一个良配也断然差不离哪去儿。
可惜....她不由把目光放在人群一处,眼里重新闪过光芒。
郁桂舟和谢荣二人目光悠远,皆叹了口气儿,半晌却都不由发出了声儿,自顾一笑。
“你为何叹气?”
“那你又为何叹气?”
郁桂舟看着谢荣狡黠着反驳的样子,不由得就想起了当日连看着他都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如今别说敢睁眼瞧他,还敢正面驳他。
他笑道:“我不过是在叹惜,至此一别,与施兄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了。”
“张姑娘,不,如今该是施夫人了,我与她交好,倒是与相公的叹惜一致了”谢荣与他同时说了出来。
话落,谢荣顿时转了头,耳畔是一片绯红。
郁桂舟打趣道:“看来我与夫人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谢荣耳畔的绯红加深,跺了跺脚,嗔道:“我不与你浑说了,我去瞧瞧张婶处可还需有何帮忙的地方去!”
谢荣落荒而逃,郁桂舟倒是灿然一笑,突然他腿弯软了软,脑袋钝了一下,身旁有人见他的样子搀扶了一把,郁桂舟立定了身子,笑了笑,给人道了谢。
昨夜他在客栈里讨喜酒喝,与施家一众小辈喝在了一处,直到夜深才散,和衣躺下不过一二时辰,又匆匆赶回来换了衣裳,洗漱一番,赶到了张家。
等迎亲队伍一走,郁桂舟的酒后劲才将将起来了,他甩了甩脑袋,朝着郁家的方向走去,也不曾瞧见,在他身后,有人悄悄跟了上来。
在快要赶到郁家,隐隐能看到房檐时,身后跟了一路的谢春莹终于忍不住露了面儿,她几个小跑上前,拦住了郁桂舟的去路,还抬着特意装扮过的面容,要哭不哭的看着人:“好个狠心人,可是生我气儿了,你这气性还大,都快两年了也不曾主动来找我,莫非还非要逼我亲自来找你不可?”
此时,郁桂舟的脑袋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就连眼前也有些恍惚,他寻着声音处定定看了半晌才把人看清,脑子里又想了想,方才想起这人是谁。
若非谢春莹在原主的脑海里残留的记忆太过深刻,郁桂舟早就把人给抛到了天涯海角去了。谢春莹这种姑娘他向来是瞧不上的,原主对她那可是一往无前,巴心巴肠,连郁当家和丁氏在原主心里也是比不过她的。
可谢春莹是个爱慕虚荣的,一面儿吊着原主,让他整日跟在她屁股后头追着,满足她心里的虚荣,一面儿又不忘经营自己的好名声,想攀上高枝,真真正正做那大户人家的娘子。
从前仗着有个在书院里读书的谢春晖,又有谢地主的钱财,看上谢春莹的人家是不少,但都被拒绝了,还想着等谢春晖考中了秀才,再慢慢商议一门好亲事,嫁到那县里,甚至府城里头去,至于镇上那些员外人家,谢地主家自然是瞧不上的。
如今谢春莹敢放下她的脸面和骄傲质问他,也不过是因着谢地主家早就今非昔比,没了谢春晖那个有前程的读书郎,只有一些钱财的地主之家,在这十里八乡中也是有不少的,当年那些镇上的人家,见谢地主家的落败,早就离得远远的了,如今上门肯娶谢春莹的,也不过是些普通人家了。
“谢姑娘还是莫要胡言乱语的好,郁某与你毫无瓜葛,如今孤男寡女的,还是莫要让人添了口舌,平白惹人非议的好。”郁桂舟冷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