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姐夫可是难得见你来,”郁桂舟难得感叹两句,又道:“好在如今也在家了,往后你跟着桑儿时常回来便是。”
谢泽听话的点点头。
这时,搬完东西的车夫指着地上三四个大箱子朝他们说道:“郁公子,这是狄掌柜让我送过来的年礼,还有白家那边送来的,都一并搁箱子里了。”
郁桂舟步了出去,问道:“狄掌柜可在镇上?”
车夫摇摇头:“掌柜的今儿便回了府城,说要等过了年节才回来。”
“麻烦了,”郁桂舟摸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小小意思,拿去喝酒吧。”
车夫摆摆手:“这怎好使得...”
在郁桂舟的坚持下,车夫喜滋滋的收了打赏钱,又一骨碌说了几句喜庆的话,这才告辞,驾着牛车走了。
地上的三个大箱子并着一个小箱子很快就被几人给抬进了书房,谢荣看了看天色,便道:“都快晌午了,你们先说着话,我去灶房做饭去。”
这两日,虽外头年味儿越发浓厚,但天气也冷了不少,庞氏前些日子就受了些风寒,如今还不大好,郁竹姐妹便大都在庞氏跟前伺候着,郁老祖父子去田里把剩下那些稻田鱼给打捞上来,屯着养在屋里,年节里时也好宰杀,丁氏没逃得过,被谢地主家那闺女爆出说她收了不少金银的事儿给捅了出来,郁当家怒极,这不,如今无论做点啥都把人带着,专挑那脏的累的让丁氏干,直把人累得直叫唤。
谢春莹日子也不好过,或许说整个谢地主家日子都不好过,受谢春莹影响,谢地主家至今还被人指指点点,暗地里的讥讽就跟别提了,让人乐此不疲的是大家伙无时无刻不在猜测,那撕了谢春莹衣裳的汉子到底是谁?
村里头的王二麻子通通被人拉出来溜了一遍,什么二狗子,三狗子的原就是浑人,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更是明目张胆的点头承认。
一时,村里竟有不少汉子承认撕了谢春莹的衣裳。
这其中,有老大不小没钱娶不到媳妇的,有休了妻的,有媳妇跑了的,有瘸了腿的,有长得丑的,都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谢春莹不敢承认自己撕衣裳的事儿,那就只能被这些脏水一盆一盆的泼过去。
到最后,哪怕她再出来承认,恐怕也没人会信,且这谣言最后还不知道被扭曲成什么样呢,而经过此事,谢春莹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原先至少还能嫁给普普通通的汉子,过一过普通日子,有谢地主家的产业,至少不会吃苦受累就是,可如今,有意于他的汉子们也止住了脚步。
他们也怕啊,谁也不想头上带上一片青青草原不是?
且哪个男人不爱点面子,娶了谢春莹,免不得以后走亲串门,出门做客要被人笑笑,这对一个男人而言,心里着实过不去。
所以为啥这些二癞子要承认呢,还不是想浑水摸鱼,万一能娶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管头上还长不长草呢,别的汉子怕,可他们是不怕的。
谢春莹眼见名声已坏,关在家里哭了好些日子,想来想去,又怪在了郁家头上,可郁家其他人她都攀扯不上,唯有丁氏留下了不少把柄,如此一来,抱着要找个垫背的想法,谢春莹便把丁氏如何答应让她进郁家,收了多少好处的事儿通通倒了出来。
丁氏想辩解,但她那些多出来的首饰可不是说着玩的,还曾被她带出门炫耀了好些天,如今被人戳穿,除了跳着脚大骂谢春莹外,那些多余的首饰也被收走了,最后还被郁当家给用这种法子惩罚,真可谓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些日子,做饭的事儿就落到了谢荣头上。
她刚走了几步,谢泽便追了过来,拦着她说道:“姐,你就别准备我的份了,我回谢家吃就行。”
谢荣看了他两眼,不答应:“那可不行,这都快晌午了,他们哪会准备你的份,你难道还准备饿肚子不成?”
别说不让人回去吃饭,就是回谢强家去歇上一歇,谢荣都有些不情愿,只是想着那头毕竟是他们的亲爹,她一个出嫁的还好,谢泽这个弟弟若是住到了姐姐家里,只怕要被人说道,这才按捺下这个不提。
她不提,随后走来的郁桂舟倒是提了出来:“泽哥儿,不如就在家里过节得了,反正有你的地方住,桑哥儿那屋大得很,你们年纪相仿,住一块也有个伴呢?”
“是啊是啊,”郁桑手里还捧着一盒糕点,道:“我还说去找些糕点咱们垫垫肚子呢,你咋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