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寒门学子们大大缩短了时间。
若是没有他们的推波助澜,在以后还是会有人会悟出这些,但那也是以后,世家和寒门之中,原本就相隔了一段距离,若是迟迟推延下去,那差距就更远了。
所幸,他们的成果也是斐然的。
如今在渝州临近的几个州府内,他们推出的这些书籍早就人尽皆知,稍远一些的,如淮南等地,如今也慢慢推广了出去,像郁家三房,如今在教导这风雅之道上,用的书籍也是郁桂舟等人编著的。
如今三房在淮南书院的院长是郁当家的三叔、郁言的爹,也是郁桂舟的三叔祖,上回送年礼时,还特意写了封信与他,上头说,他做的事儿他们都已知晓,夸他行事有度,颇有郁家先祖的风范,还说,若是下回那要造一册书籍,莫要忘了他们才是云云。
连郁当家都说,他三叔祖极少夸人,连郁言也不过是得了一句:天资可期,但心无大志。可见对郁桂舟的期望有多高,为此,那一日,郁当家还特意开了坛子酒在那儿一人畅饮。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郁桂舟最为关心的事儿,他搁了账本,把那包袱银两随意搁在了书架下头。
这一笔进账,他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和家里的混在一处,或是和以往一般,留来做科举的路费,以及往后的人际拓展等等。
等理好了这些,郁老祖等人也从田里回来了,郁当家和丁氏一人提了个大木桶,走路间还能听见里边叮叮咚咚的跃水声儿,郁桑拉着谢泽跑了出来,喊了人,两人就围着院子里两个大木桶看稀奇,时不时还伸手在那冒尖的鱼头上点了点。
“这两孩子,”郁老祖含笑看着他们,接了谢荣端来的热水净了手,朝四周看了看,问道:“舟哥儿呢?”
谢荣抹了抹手上的水滞,眼底也有些疑惑:“方才还在呢?”
她又道:“许是在书房吧,桑哥他们回来时,狄掌柜派人送了一程,还顺着送了年礼过来,都放进书房里头了。”
郁老祖点点头,难得的说起了这些人情往来的事儿:“近日你祖母病了,竹姐两个又要伺候她,你这边得辛苦一些,狄掌柜等人送来的东西只管搁在书房便是,舟哥儿自有计较,其他的你定要写明,清点好,待这几日也得挑了送回礼过去。”
谢荣一一计了下来:“我知道了祖父。”
说来这也是第一回郁家收到各家送的年礼,谢荣初初和庞氏学着掌家时,庞氏就曾说过,等郁家渐渐不同凡响,定然会收到各种礼,那时,作为掌家娘子就定要细心了,收了什么,何时入的库,大概价值几何,心里都要有个底,等回礼时,要挑价值差不多的礼送回去等等,这里头的学问不少,掌家娘子若是做得好了,作为当家的出门人家都要夸上几句家里有个贤惠人儿云云。
只是恰好,碰上这收年礼时庞氏病了,谢荣只得拿出往日做账时的流程,按着庞氏曾经教过的慢慢做了起来。
丁氏扶着腰在一边看着,从谢荣到郁桑、谢泽她没一人看过得眼。
她这累死累活的在外头忙活,回来连口热茶都喝不到一口,这些当小辈的竟然没有一个关心关心,连她的小儿子也只顾着看鱼眼里看不到老娘。
丁氏别提多委屈了。
存了一口气儿,吃饭时,丁氏也顾不得别的,大口大口就吃了起来,那桌上大半的菜被她掀来倒去的弄得一团糟。
郁桂舟等小辈是不好说的,只扒着碗里的饭,忍了又忍的郁当家可管不住那性子,尤其人谢泽难得来一回,既是亲戚又是客人,哪有客人都吃不上两夹菜,被主人家把好的挑完了的道理?
何况,他和郁老祖这个当长辈的还在呢!
吐了口气儿,郁当家一筷子敲在了丁氏还在盘子上作怪的手,满脸的凶狠:“你个臭婆娘,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是不是?”
丁氏这一下被打得,当下手就红了,她哎哟一声忙把手收了回来:“当家的,你干啥呢?”
郁当家闭了闭眼,不去看桌上的满桌狼藉,他想干啥,他想把这婆娘给仍出门吃吃冷风,让她长长脑子。
但最终,郁当家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既然你爱吃,那这桌子上的菜就是你的了,从今儿起,你就把这桌上的菜给我吃干净,以后也别吃饭了,省点粮食喂猪也是要长两块肉的。”
丁氏看着他,愕然不语。
郁当家已经站了起来,朝谢荣说道:“舟哥儿媳妇,去下几碗面,放些肉进去,咱们今儿好生开开荤。”
“我这就去,”谢荣搁了筷子,抬脚就朝灶房走去。
对丁氏,谢荣还是怨的,尤其还有上回谢春莹的事儿,每每都有她在从中作梗,既让人烦心偏生又奈何她不得,实在让人呕得很。
随即离开的还有郁桂舟、郁桑、谢泽,走在最后的郁老祖沉沉的看了看丁氏,道:“吃好了就过去把竹姐姐妹给换过来,这桌上的菜端到你屋里去,我看足够你吃上三日了。”
空荡荡的堂屋里,丁氏看着一堆七零八乱的菜,像狗啃过的一般模样,顿时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