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不光得以见到了施学子,还见到了白公子,郁兄,在下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陶学子满脸欢喜,若说在渝州境内他最看好谁,非白晖莫属,年纪相仿,实力却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郁桂舟客气的笑道:“陶公子客气了。”
学子之间,话匣子只要一打开,那便有滔滔不绝的话,上至星宿排列,星斗演化,下到政论、诗词歌赋,当然,最关心的还是此次乡试人选。
文学子便说道:“诸位兄台可曾得知,如今乡试人选呼声最高的人已经出来了?”
郁桂舟见他笑意妍妍的模样,又想起文、李两位学子的来历,不由笑了起来:“看文兄的模样,莫非是晏州的宣和学子?”
“郁兄也知道?”文学子惊讶道。
“猜的罢了,”郁桂舟转了话:“宣和学子学识见识都非一般人可比拟的,若他是呼声最高的人选倒也是名副其实。”
陶学子也插话进来:“郁兄恐怕还不知道罢,前两日那东平省的安阳学子和宣和学子碰在了一起,听闻两人相互较量了一番,可惜的是,等在下知晓时,胜负已分。”
这郁桂舟倒是诧异了,他与白晖、施越东对视一眼,见他们也有几分惊愕,不由跟着遗憾的叹了口气儿:“如此倒是可惜了。”
那东平省的安阳学子如雷贯耳,想是郁桂舟这般初来东平,极少外出访友,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听过,论名气,这位学子要比宣和大了许多。
而宣和学子虽有“举人以下第一人”的名头,但他的大名也只在渝、江、晏三州广为流传,在别的州府反倒平平,其实说起来,无论安阳还是宣和,他们的起点都是一样的,同样出自大儒门下,自小拜得名师,日日受大儒教诲,原就要高出别人一大截。
李学子也说了句:“平衍大儒和西秦大儒原就有嫌隙。”
所以,他们旗下的弟子碰到了拼一拼也实属正常。
陶学子东看看,西看看,目光在郁、施、白三人身上打转,犹犹豫豫了半天,才横了心,给他们满上了酒,道:“郁兄,白兄,施兄,你们三位也是我渝州有名的学子,且学识渊博,借此薄酒,还望三位能在榜上有名,为我渝州府争一份光!”
渝州三府,江州就不用说了,文风最浓郁之地当属渝州,如今被晏州的学子给出尽了风头,作为渝州学子,陶学子对他三人给予了厚望。
宣和作为如今呼声最高的人选,那作为与宣和战了个难分胜负的渝州几位也不差不是?
郁桂舟端着酒杯,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陶学子,归属荣誉太强了不是?施、白二人也被他的豪情给怔住,白公子满口应了下来:“这是自然,你就等着看我们的喜讯吧。”
郁桂舟默默喝光了杯中酒。
月上中天之时,一众人才尽兴而归,在春风楼前各自坐车离去,施越东酒量浅,上了马车便靠在了车厢上闭目休息了,郁桂舟和白晖时不时还能说上几句。
“白兄今儿可是夸下了海口,来日可别失了这诺言才是。”
“放心,为兄的为人如何你们都是知道的,没点真本事,我白公子也不好在江湖上混呐。”
郁桂舟失笑:“后日便是大比之日了...”
话未完,突然身下似是撞上了石块,车厢里的几人没有防备,险些一个踉跄,施越东的身子更是一滑,郁桂舟一把扶住了人,正松了口气儿,眼角却从飞起的帘子外瞥见不远一桥之隔的那一栋黑暗暗的宅院旁,似乎有一个熟悉的黑衣女子隐在其中,她的腰间,还带着一点绿,正待他想瞧个清楚,那方才不过被撞飞起来的帘子一瞬间又落了下来,马车又恢复了平稳,很快便离开了此地。
窗外,还有车夫带着歉疚的声音:“几位公子没事吧,这路面儿黑,小的也没瞧得清。”
“没事,大晚上的实属正常,”白晖回了话。
郁桂舟却闭了眼靠在车厢上,心里沉甸甸的,若是没看错,方才那路过的地方分明就是上回五叔昏倒的地方,那黑暗暗的宅院也是五叔上回擅闯过的詹家旧宅。
那儿是东平尾桥。
偷鸡贼、郁五叔、詹家、古怪之处,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这些给联系在了一起?为何那偷鸡贼一个姑娘家竟然敢待在这有名的不祥之地?她就不害怕吗?
还有她的脸以及她的年纪,似乎处处都透露出诡异,以及郁五叔的失常,又跟那早已覆灭的詹家有何干系?
这其中究竟埋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