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这回,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一个大首领,若是没有人里应外合,他压根就不信!若是不把这些跟贼人有牵连的抓出来放在阳光下,他才真真是卧榻之侧,被他人给酣睡,到时,若是他没有防备的被人给阴了,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呢?
再说,他好笑的看着乌寻:“如今那些开垦荒地的贼子如何了?”
乌寻一头雾水,近日他一直在忙着逮人的事儿,对已经逮住的贼子倒是少了好些关心,也没过问他们的境况了,倒是随同的副官站了出来,道:“回大人,将军,下头的人日夜监守那些贼子,如今所有的贼子们安分守己,每日里除了开垦砂地便是倒头就睡。”
也不瞅瞅,在郁桂舟这儿,被罚往坡地上开垦的贼子如今那简直就是哭天喊地,整日给士兵们说着好话,深刻检讨自己不应该当贼子,不应该强抢民女,不应该得不义之财,不应该触犯大魏律法,可怜巴巴的希望得到一次洗心革面、回去种田伺候父母的幸福日子。
在那开荒地上,他们整日的吃不饱,睡不好,养别人的女人孩子,还得累成狗,稍微慢一些就会被士兵们给伺候一番,简直是苦不堪言,一言难尽。
乌寻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想到郁大人这个法子效果会如此之好,从来都只有狱卒们想尽办法撬开那些犯人的嘴,倒是不曾知晓还有这种法子能让人主动开口,在这里生理、心里的双重打压下,贼子们只会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有知晓什么秘密可以换取出去的条件。
高,实在高。
竖日,被押解到砂石坡地开荒的落雁坡一众贼子们看着满山的石头疙瘩,看着一边摆着的简陋器具目瞪口呆。
“这不会是让我们用这些要散架的锄头去挖石头吧?”
“这怎么能挖得动?”
“根本就不行的,怎么可能挖得动那石头,没见那石头都镶在土里了,这土又干,压根就开垦不了。”
四位首领后面,一众贼子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们都是亡山本地人,这些土地是何种模样最是清楚,若是能开垦出来,早就使人开垦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啪”的一声鞭子响过,一队士兵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领头的那个厉声呵斥:“还看什么看,等着吃午饭吗,赶紧拿起锄头给我挖,今天这一块没挖完,那你们全部都饿着吧!”
向来是凶别人的贼人们被这一吼呆了呆,随后就是怒火冲天。
向来只有他们吼别人的份,哪里轮到别人来凶他们了?贼子们凶神恶煞的想要怼回去,更甚者还想给这些朝廷的走狗一些颜色瞧瞧,却忘了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他们刚有丁点行动,那头一鞭一鞭的就打在了身上。
落雁坡上的贼子们再是凶狠,在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后还是屈服在了淫威之下,认命的拿起了那破旧不堪的锄头去挖石头。
一下一下。
一下又一下。
到落日时,这场奴役才得以解放,因为这一片坡没被开出来,所以整整一日这些贼子们滴水未沾,这会子又累又饿,直接就在原地倒头就睡。
知府府里,郁桂舟含笑看着郁言走进来,道:“如何了?”
郁言撩了撩衣摆,先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慢细说起来:“那些刺头,原本还没弄清楚如今身份的转变呢,被狠狠收拾了一顿老实了许多,如今饿了一日,明日在继续操练下去,我看啊他们抵抗不了多久的,没准什么都招了。”
郁言是被派过去做监工的,只是他并未在坡上,而是在破下的凉亭里歇凉,顺便看看曾经威风一时,让亡山以及周边都谈之色变的落雁坡一行贼子如今是何等的落寞。
郁桂舟猜到了些,不过最关心的倒不是这些普通贼子,而是那几位首领的表现。
说起这个,郁言就更好笑了:“那几个先前还沉默着呢,以为不开口、不顶撞日子便好过了,可惜啊,估摸着是首领当太久了,挖个石头险些把自个儿挖到了,我瞧着,这一日下来,他们的手心估计全是血泡。”
郁桂舟闻言,淡淡的笑着:“习惯了就好了。”
然而,对付这种鼎鼎大名的贼子,难道只挖挖石头便能抵消罪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