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难道不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小糯米屁股甩了两下,脸颊微微羞怯起来,糯糯的说道:“娘,我能让小叔和小秋叔叔带我出去玩一会吗?”
谢荣下意识蹙眉。
因为郁桂舟被刺的事儿,府中大门紧闭,只留了个小门供婆子们每日出门采办,这种时候,出门对谢荣来说,那就是非常危险的事,这上淮皇都,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就敢行刺,可见是十分不安全的。
她正要一口回拒,就听见郁桂舟先开了口:“你就让他出门玩上一会吧。”
谢荣一贯听他的话,只是这回郁桂舟被刺给了她很大的触动,让她下意识的觉得外头有危险,自然是不敢让儿子去冒险的。
见她没有松口,郁桂舟接着道:“你瞧我都休息好些日子了,身子也快大好了,再过上几日就能去大理寺上任了,儿子年纪也到了,总不能日日被关在家里头吧,再者,如今既然我没死,那这行刺想来就不会再有第二回,你相公我难不成是那种白白站着挨打的吗?”
“可,”他说得头头是道,谢荣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微微有些恼怒:“你看着办吧?”
郁桂舟见她侧着脸,脸颊有些鼓,唇角勾起来,让翠荷把小糯米带出去,带上几个护卫一块出去,等小糯米屁颠颠的跟着翠荷走了,这才笑出了声,逗着人:“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下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吗?”
“哼!”谢荣没绷着,自个反倒笑了起来,又想起他方才说的,扭头问道:“你方才说过几日就要去上任了?”
说起这个话题,郁桂舟目光顿时沉了沉。
他这回行刺,便是跟他立马要接任大理寺卿有关,确切的说是跟大理寺目前关押的一位犯人有关。
在他之前,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已经换了三茬人了,每一个正要接手的人都或明或暗的被人给阴了或者暗害,到他这儿,已经是第四任,想来那边也是坐不住了,便派出了人直接来行刺,以此来给正要接任大理寺卿的官员一个下马威。
可惜的是,他没死!
“是啊,待身体好了便要去上任了,陛下如此信任我,作为臣下也定然不能辜负陛下的一番皇恩浩荡才是。”官场上的事儿郁桂舟向来不爱同她说,只挑了些好听的揭过。
但谢荣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被吓怕了,非但没有揭过,反而追问了起来:“这回的事儿是不是很棘手?”
对上她关心的眼,郁桂舟轻轻摇头,笑道:“不会比在亡山时更棘手。”
其实非也,早在郁桂舟接到了密旨时便知道事情不会这般容易,而后回了上淮,与柳大人一番闲聊后更是肯定了下来。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若是让人继续翻涌,那此事大得足以颠覆这个王朝,若是当今能狠得下心,那此事便也很小,根本不用牺牲如此多的官员来平白的枉送性命。
包括他,也差点成了这里头牺牲的那一个。
大理寺里关押了一位犯人,这个人身居高位,却被扯出与贩卖官位、私卖官田、收受贿赂、通敌卖国有关。
只是有关,却并无实证,所以只能把他收押在大理寺,还得好生生的供着。
魏国数年四海太平,河清海晏,但是,当整个王朝开始欣欣向荣、一帆风顺之时,也最是底下那些肮脏的东西最快的滋生的时候,他们体系庞大,在无形中早就站稳了脚跟,等被人爆出来时,却依然成了气候。
魏君也在顾忌...
他甚至不知道外头还有多少爪牙,还有多少同伙,在百官中,在宫里,在后宫里,甚至他的妃子、儿子、大臣,又有多少被牵扯在里边,身边又有那些人还能可信?
他通通不知道...
就好比那一位庞大的对手在无形中一步步的吞噬着他的势力,一步步的把他变成瞎子、聋子,让他看不清,道不明,他只知道对方于他,十分危险,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坐下那把龙椅就得换一个人坐上去。
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