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钧天、青囊、菡萏,这次你们三个一起。”
想起昨晚的事,菡萏难免露出忧色:“那公子你……”
“我和凰公主一会儿再说。”
又送三人到对面,当云台再度回来,任鸿走上云台。
霎时,云台剧烈晃动,险些将他扫下。
“镇!”任鸿一声大喝,身边六合神兽齐齐现身,将这座云台固定。
然后对岸上伸手,喊道:“下来!”
凰公主毫不犹豫,直接跳上云台。
立竿见影,云台晃动更加强烈,甚至表面已经出现裂缝。
凰公主低声道:“果然是你我的问题?”
“没事,咱们闯过去!”任鸿不等云台自动行驶,强行用法力催动云台冲向对岸。
似受到挑衅,在云台冲向对岸时,原本舒和温柔的云霭染作赤色,正应赤霞云海之名。
道道红霞在云海中穿梭,变化无数只血色大手。
钧天惊叫道:“魔灵血手?这不是魔教的手段吗?”
菡萏:“不,这是骊山派的化血玄咒,是针对血脉的诅咒。”
姚青囊:“这种血咒修炼到精深出,能化作血手,而这种血手继续提升……”
那就是补天手了。
一道道血手锁定任鸿和凰公主,他二人感受到一股股针对血脉的诅咒自发形成。
这些诅咒专门针对他们的血脉,形成种种病毒。只要沾染,肉身立刻化去。
任鸿口中念念有词,勾陈如意扔到上空。千万道金光绽放,瞬间扫灭血手诅咒。
此时,云台已过半。
嘭——
下方,云海彻底分开,一条巨大无比的虹龙甩动尾巴,将云台打碎。
“任鸿!”
“师兄!”
“宫主!”
……
众人惊骇不已,董朱不假思索,招出三千神火鸦冲向云海。可刚进云海,就被云海赤霞淹没,一丁点法力都无法在云海中施展。
雷雄不信邪,也以上清仙光开道,打算为二人作桥,同样被云海禁法吞没。
“怎么我们不能使用法力?而任鸿却可以?”
这时,他们看到凰公主也出手了。她挥动南明离火剑,一只只雀鸟在身边穿梭,织成金焰灵网供二人立足。
“似乎是云海之上的某种限制。他们俩可以自救,但我们不能帮忙?”
怎么还有这种古怪的限制?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寄希望于任鸿二人。
下方,虹龙扭动身躯,缓缓抬头对上方吐出龙炎。
五色斑斓的火焰一烧,二人脚下的立足点立刻消失。但趁这功夫,任鸿直接跳向对面悬崖,扒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并将凰公主揽住。
任鸿收起如意,打算催动六合元灵。
突然,他也感受到一股晦涩波动,他的法力无法催动。
凰公主尝试一番,摇头:“不行,我也无法施展法力。好像是这块峭壁。”
“是绝灵岩。”任鸿看着眼前灰青色的岩石:“这应该是一块长度百丈的天然绝灵岩,用来充当接引台。在这接引台范围内,不能施展仙家术法。”
任鸿一只手搂着凰公主,一只手抓着岩石,渐渐吃不住力。
“给你。”凰公主将离火剑递过去,任鸿快速以仙剑刺入岩石,勉强靠在峭壁上。
往下看,虹龙好像也顾忌绝灵岩,没有继续追杀。而云海上的红霞诅咒,也在绝灵岩的保护下纷纷消失。
……
上方众人见了,雷雄和董朱商量着下来救人。
虽然法力无法施展,但他们仙体强横,一个个力大无穷。
“等等,你们别乱来。”纪清媛往云嘉那一看,二女心意相通,她马上解下太华玉剑递给纪清媛。
纪清媛抱着玉剑,对下一扔:“师兄接好。”
任鸿只见玉光闪烁,仙剑从上空飞下。他赶紧让凰公主抱住自己,空出一只手接住太华玉剑。
“你抓稳了,从后面搂住我脖子。”
任鸿以两柄宝剑为凿,不断向上攀爬。
一炷香后,他背着凰公主上来。
二人阴沉着脸,感受到骊山胜境对自己的恶意。、
很快,任鸿怒火散去,恢复冷静起身:“走,我们继续。”
玄灵八殿,第一殿曰凤歌殿。
在这里,任鸿和凰公主又受到排斥。
五色流光运转的骊山禁法包裹宫殿,唯独他和凰公主不能前行。
其他八人站在禁法内,默默看着二人。
“……”
凰公主几次三番在骊山受到刁难,顾不得离火反噬,屈指凝火,两道离火在她身边幻化凤凰真形,纠缠在琉璃仙剑的剑身。
“焰翅剑诀!”
凤凰展翅,琉璃仙剑两侧如展开的羽翅。
剑芒吞吐,云光灿灿。这一剑已有道君之威。
轰隆一声,眼前神禁被凰公主劈碎。
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但下一刻破碎的神禁变化成千上万道风雷轰向凰公主所在。
任鸿见事不对,立刻挥动袖袍,施展六合神诀。
无数神兽围在二人身边,将淹没凰公主的攻击统统消弭。
他一把扯住凰公主后退,距离神禁三丈。
此时,神禁已经复原。
任鸿对神禁另一边众人道:“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们,我们再找其他路。”
“可凤歌殿是玄灵八殿的第一殿,如果你们不能从这里进来,我们怎么汇合?”
“别担心,刚才你们也看地图了。玄灵宫建筑群虽然八殿叠叠排列,但我们从后面穿行,也能去玄灵宫。一会儿,我们在玄灵宫汇合。”
凰公主笑道:“一会儿若碰见造人池,董朱你给我打些灵液即可。我又不是非要去里面泡一泡。”
众人无奈,只得往前走。
目送其他人离开,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宫殿群。
二人脸色笑容渐渐散去。
凰公主看向任鸿俊朗的侧脸,轻轻说:“昨夜我和齐瑶又见了那位老婆婆。她的眼睛不能看‘非人’和‘死物’。”
“我是凤凰之体,离火之精,故为非人。那么,你呢?”
“非人?”任鸿低声一笑,转过身子,正面凰公主:“公主怕是想差了。你认为,骊山派所指的‘人’,只是凤凰神兽这些异类吗?若真如此,菡萏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菡萏已斩却跟脚,化作纯粹的仙体,但她今世就是莲花得道,是花仙子。
“这……”
“公主可知四生五虫十类?”任鸿道:“骊山派所指的‘人’,是三界十方一应有情众生。由湿卵化胎四种出生,分毛羽鳞介蠃五虫之属,再分归三界十类。这便是‘人’了。”
胎生,如人、牛、羊、马之流。
卵生,禽鸟鱼蛇尽为此类。
湿生,飞蛾、蠓蚋、菌丝。
至于化生,诸天神灵,恶鬼邪怪,凡气所成,天地所感,俱为化生一类。草木石胎,机关傀儡,只要具备独立意志,也可归类化生。
这四类几乎囊括天地间所有有情众生的起源。
凰公主:“有情众生的说法,我倒也听闻。如今地府所行,便是这一套规矩。只要有本我真灵,有智慧情感,便是人道。可如此算,咱们岂非都是人?”
“人”的范围太广泛了,又有谁能被划入“非人”之列?
凰公主:“如果我们是‘人’,那么婆婆看不见我们的原因,莫非是我们已经死了?”
任鸿沉默不语。
那位婆婆既然刻意提及两类,或许是对齐瑶暗示,自己二人各属一类。
凰公主如果被归类为死物。那自己,恐怕就是老婆婆口中的非人吧?
但自己胎生而出,蠃虫之属,怎么也不应该被称作“非人”。唯一的可能,或许是自己魂魄不全、感情缺失?
“颛臾,你当年碰到这情况了吗?”
“没有,当年我在这里很顺利。”
所以,是今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