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目光停留在一方通行的身上,然后因为他那标志性的漂白色与鲜红的瞳孔而意识到身份,然后问声“老师好。”
一方通行略微颔首,没有在意学生们高涨的热情。
英灵座上没有时间的观念,每一条世界线的收束都将成为他的记忆。
但要说,他见过多少个艾莉娅,他也数不清了。
每个世界的艾莉娅都不一样,却归根究底都改不了那一副执拗而自我的性格。
他脑子里的记忆太多太多,所有的世界线都能如同走马灯般环绕在身边。
正如先前这个世界的御主艾莉娅所问的,一方通行与她之间能够得到好的结局根本没几个。
什么叫好的结局?一方通行与艾莉娅的定义也不一样。
但是,至少不是一人逝去一人苟活的结局吧。
一方通行忽然咳嗽了几声,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唇边,他皱起了眉,看着白到如同僵尸版的手,冷哼了声,继续向前走去。
上课铃声慢慢地响了起来。
一方通行的周身仿佛萦绕着股若有若无的凶戾气,仿佛敛瞳安静待在原地静静看着周围的野兽,暂时的收起了自己的爪牙,随时可能暴走撕裂一切——但在这之前,他收敛得很好。
他看似瘦弱的肩膀上承受得太多,即使是放手一切最后升上了英灵座,依然没能得到解脱。
一方通行鲜少回应外人的召唤,他没有需要圣杯来帮他实现的愿望,不如说他没有愿望。
他只是坐在英灵座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所有世界的经历。
有许多的世界里,他的生命中都有着艾莉娅的影子,但是几乎是所有的世界,他们都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艾莉娅这个人,平时总是一副任性又从容的样子,仿佛他说什么都能够接受,但是唯独在最关键的时刻无比的自我,完全不问一方通行自己的意见,就擅自选择放弃了自己,强行的让他一个接受她这献祭了生命而来的施舍。
啊啊,无论是哪个世界,她都是这样的自私。
一方通行感觉自己的头又有些疼。
眼前仿佛又浮现起无数条世界线里,艾莉娅死去时的样子。
她总是笑着,快要离开时也一样。
悲伤却又满足,无奈却又充满幸福。
……最后哑口无言得喉咙都像是要干裂了的一方通行,要怎样去责怪她?
他又想起了某一天的漫天飞雪,永远沉睡着的某个人,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却让他冻彻心扉,冷得再感觉不到温度——英灵座上也是这样冷。
你说,明明每个世界都不一样,为什么唯独这种执拗半点没变。
他走进教室,满脸疲惫,走到讲台上拿出一沓卷子。
“这节课随堂考试。”
“唉?!”
“啊啊啊。”
没有理会下面学生的哀嚎,他将卷子发下去后就拿了椅子坐在了窗边。
窗外的樱花树时不时飘落几片淡粉的花瓣,被风拂进了教室,落在了一方通行的肩膀上。
本来是要讲课的,但是一下子头疼起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并无大碍。
过会儿就好了,这样也不是第一次。
柔和的日光照进来,仿佛为这样浑身棱角的褪色般的少年蒙上层柔光,劝他少几分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