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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府风雅的文人,都喜欢在园子里遍种花草,虽已是深秋,倒还有几株菊花可赏。

从前在孙家庄,自己跟着师傅走这个村,到那个庄,身上还得背个沉沉的药箱,身子骨练得结实而精道,和府里的小姐走几步喘三喘的娇弱截然不同。

看来以后,自己还得将身子骨练得再结实些,才有力气对付那起子坏人。

这一走,便走到了后花园。

此刻,天色已然昏暗,府里各处开始掌灯。

灯中的后花园,隐隐绰绰,带着几分朦胧感。

李青儿朝青松背后指了指,“小姐,就在那松树的背后。”

谢玉渊点点头,“你在这里呆着,我一个走过去。”

“小姐?”

“放心!”

谢玉渊扬了扬指间的银针,挺直了腰背踱过去。

青松后面,露出一张脸,悄然和脑海中那坚毅苍老的女人容颜重合。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有人擦肩而过,有人背主而生,也有人始终如一的忠心耿耿。

“你就是罗妈妈?”

妇人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是深深的法令纹,眉间还有三道横纹,面相乍一看上去有些狠戾。

“三小姐到处打听奴婢,不知道有什么事?”

谢玉渊一听这话,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想请你回来照顾我娘。”

罗妈妈退后半步,冷冷道:“奴婢原是背了主的,没脸回到青草堂,三小姐另请高明吧。”

谢玉渊浅笑,平静清亮的眸子里,含着一抹柔色:“罗妈妈,娘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你的事情,但有一点我相信,高家出来的人,只有站着生,不会跪着死。”

罗妈妈猝不防地对上她的眼睛,脑里顿时一空,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她几乎是愣愣地看着谢玉渊,半晌转不开目光。

“罗妈妈,哥来信说事情有些不好,让我当心些,你看咱们该怎么当心?”

“二奶奶,谢家胆小怕事,不足以托付。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你找个机会把奴婢赶出青草堂吧。万一有个什么……只要我还在谢府,总能暗中照拂一二。”

“小姐--”

罗妈妈脸色一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到地上,老泪纵横。

谢玉渊蹲下去,将手落在罗妈妈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

前世,罗妈妈也是进了青草堂的,但不是她请的,而是娘去请的。

而她却在谢太太和邵氏的挑唆下,误以为罗妈妈是背了主的下人,心里对她很有成见,一心想把她赶出青草堂。

即便这样,罗妈妈还是明里暗里的帮着她。

直到最后邵氏露出狰狞的面孔,她才惊觉自己当年是何等的年幼无知,愚蠢可笑。

现在,她又一次回到了谢家……心里最觉得对不起的,便是罗妈妈,头一个要请回的,也是她。

“妈妈起来吧,跟我去见娘,她一定很开心见到妈妈这个故人。”

罗妈妈抬起头,目光里的痛苦呼之欲出:“二奶奶她是真疯了吗?”

谢玉渊目光极深极远,黑沉沉的,“妈妈,如果可以,我宁愿她一直疯下去。”

罗妈妈眼睛骤然簇出一团光。

……

李青儿见两人出来,忙迎上前,“小姐?”

“把佛堂里今晚上当班的人清一清,好挪出个地方让人说话。”

李青儿心领神会,一扭头风风火火的清人去。

罗妈妈微微皱了下眉。

谢玉渊瞧得清楚,“妈妈,这是我从庄上带来的丫鬟,心是好的,就是规矩差了点。”

罗妈妈看了看四周,“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咱们回院里说。”

趁黑回到青草堂,后院西厢房的油灯亮着。

李青儿掀了珠帘,谢玉渊趁机领着罗妈妈进门。

蒲团上的高氏听到动静,慢慢抬起头,目光在罗妈妈身上扫了一眼后,勾唇点了下头。

罗妈妈跪倒在地上,掩面而泣。

她金枝玉叶的小姐啊,竟然穿了一身粗布衣衫,头上半只簪子都没有,素简的连个下人都不如,有的只是青灯古佛……

若是九泉之下的老爷,太太,大爷看到了,该多心疼啊!

高氏伸手,抓住了罗妈妈的手,“你不必跟着我,阿渊交给你,你待她如待我。”

这一下,不仅是罗妈妈诧异,连谢玉渊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高氏松开手,敲响了一记木鱼,“她还小,想办法让她活下去。”

她姓高,命捏在别人的手里,但阿渊不是,她姓谢,有一线的生机能将命捏在自己的手里。

有罗妈妈帮衬着,生机更大些。

罗妈妈何等聪明的人,立刻明白过来,咬咬牙再拜了下去:“二奶奶放心,我定以命相护。”

“去吧!”

高氏说完,又敲了一记木鱼。

……

深夜子时,万籁俱寂。

李青儿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盯着四周看,一点神都不肯走。

罗妈妈走到荼蘼花下,用铲子往下挖。

第六十七章天灾还是人祸

把东西深埋到花下面,花又在后花园最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饶是谢府的人都精明成了精,怕也不会想到。

谢玉渊心想,罗妈妈的确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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