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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凯只看一眼,就调开视线。

“毕业证书是你帮我拿的?”她问。

“嗯。”

她回头看他,有些意外:“你上台领的?”

“是啊,”他懒懒散散道,“当着校长领导、全体毕业生的面儿,亲自上台帮你领的,校长还祝我们意笃情深,永结同心。”

“真的假的?”

周越凯没说话,只是笑,抬手一颗一颗解着衬衫纽扣,起身去浴室洗澡。

戚烟“啧”了声,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等他洗完澡出来,戚烟斜坐在一张藤椅上,腿弯挂在扶手上,绯红霞光被她前后晃动的双腿搅乱。

细瘦的脚踝处,套着一根银制脚链。

她低头玩手机,偶尔舔一下左手握着的甜筒。

领口宽大,露出小半个香肩。

他劈手夺走她的甜筒,“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怕经痛了?”

戚烟抬眼瞪他。

周越凯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实有力,恰到好处。

她的目光在绷出青筋的腹肌上逡巡一圈,重新聚焦到他脸上,“这是最后一个……夏天不吃冰的,难道等冬天再吃?”

她伸手想要抢回来。

周越凯反倒主动把甜筒送到她嘴边,拿她逗闷子似的,她伸舌去舔,他就把甜筒挪开。

没一会儿,甜筒便化了,溶溶地浮在面上。

戚烟恼羞成怒,猛力攫住他的手腕,俯首舔舐。

舌尖刚勾起一抹沁凉的甜,后颈就忽然被人扣住,扯着她的发丝,叫她头皮生疼,被迫仰起头。

甜筒划过她的嘴角,乳白液体沾在肌肤上,冰凉黏腻。

落日在收拢最后一缕残光。

周越凯倏地俯身舔去她嘴角的甜腻,堵住她的唇,热烈凶猛地吻她,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香甜冰凉的口感在口腔弥散,室内气温节节攀升,闷得人难以喘气。

经过千百次试炼,他吻技高超,她也不赖。

谁都知道对方的点在哪儿,都在不甘示弱地反击。

直到口干舌燥,融化的甜筒“咚”一下投进垃圾桶里,压皱了塑料袋。

周越凯一把抱起她。

她小声惊呼,像只考拉挂在他身上。

漆着玫瑰色甲油的手攀着他的肩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面色潮红,鼻息温热凌乱。

他踢开卧室门,走进去,一下又一下地啄吻她的唇,音色微哑,能听出一丝决绝的意味:“要不我们都不走了。”

他不出国了。

她也别南下,回她的新都了。

他们就困在这儿,谁都别走。

一句话,将这些天极力粉饰的平和表象,扯出一道大豁口。

戚烟没办法给予答复,只能用唇封住他的唇,让他别再说这些任性又动摇人心的傻话。

周越凯显然被她敷衍的态度所激怒。

她被毫不客气地抛到床上。

床垫晃荡,震得她头晕目眩,发丝散乱。

她刚用手肘支着床铺爬起,身后就覆下一道影子。

华灯初上,夜里开始起风,枝叶沙沙作响。

他的呼吸声很沉,落在她耳畔,左手卡住她细瘦的后颈,隐忍着,没下狠劲。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在细微发颤。

“戚烟,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周越凯咬牙切齿地质问她。

她被摁进松软的枕头里,眼前一片黑,胸腔窒闷,偏要碰他雷区,故作天真地回:“点心?什么点心?”

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一声闷哼。

像周越凯这种在各个声色场所游过一圈的人,会的花样特别多。

正气头上,更是没个轻重,分分钟恨不得弄死她。

戚烟发了狠地跟他较劲。

周越凯说他们是绝配。

她却在笑,笑着笑着,岔了气,边咳边喘,狼狈不堪。

摆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noah cyrusamp;juliander的《all falls down》响了一遍又一遍。

“if we just ain't right,and it's time to say goodbye

(若一切就是怎么也不对,那就是时候止损告别)

when it all falls down,when it all falls down

(当一切陨落破碎,当一切都不再完美)

i'll be fine

(我也会很好)

……”

循环往复的旋律,听得他不耐烦,“接不接?”

戚烟浑身汗涔涔的,发丝黏着脸颊,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

……

夜色深浓,微弱的亮光从窗外流入室内,印下一块银灰色的矩形光斑。

蓝色t恤软趴趴地堆在床尾,地面还窝着一条白色浴巾,和几个纸巾团。

他们在这张凌乱的床上,共享一根事后烟的时间。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谁都没有说话。

吐出最后一口烟,戚烟把烟蒂掐进烟灰缸里,忍着腰腿的酸疼,起身去洗漱。

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周越凯盖着空调被,侧躺在床上,面朝墙壁,背对着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戚烟伫立着,放慢了呼吸,在一室寂静中贪看他模糊的身影。

指甲掐疼掌心,却还在不住收紧。

直到眼眶酸涩难忍,她才眨眼舒缓,艰涩地咽下所有情绪,做了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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