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成岳:“……”
林子砚与何尚书一道劝了大半天,才把他爹劝上了马车。
林修远气得一路都不说话,却在路过山河赌坊时,见一众同僚在坊内赌钱,顿时又怒火中烧,险些又要折回去打江成岳,“我与那老东西势不两立!”
何尚书连忙拉住他,劝道:“算了算了,莫要气坏身子了。”
林子砚也给他爹顺气,劝了许久,林修远才冷静了些。
“小墨,”林子砚想起该先送何尚书回去,便掀开车帘对赶车的林墨道,“先去何府。”
这时,街旁茶馆二楼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倚着窗,看着帘下的林子砚,问道:“就是他?”
一旁的宁末回道:“是。”
中年人道:“倒是跟他那不成器的父亲有几分像。”
他摸着下巴上扎手的胡子,又道:“只是,我宿北楼的人,怎么叫大延人养成了个书生?”
宁末心里翻着白眼想,书生不好么?又会吟诗又会作对的,哪像你,整日就会阴谋诡计,杀人越货。
但他也没敢说,只好跟着附和道:“楼主放心,待公子回了北祁,自然就不同了。”
中年人没说话,看着林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口,才站起来道:“查一查他明日会去哪儿。”
宁末回道:“是。”
江成岳见林修远被儿子拉走了,才松了口气从树上下来。
他想,这人不仅年纪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当年初入京城时,这人当街被人抢了银子都没生气,只紧紧抱着怀里两三岁的儿子,庆幸道,还好儿子没被人抢了。
他看不过去,在那抢钱的泼皮经过他身旁时,脚一抬,把人绊倒了。
那泼皮一脑袋磕晕了,江成岳提着钱袋去还给林修远。
那人起初还愣了愣,回过神来才笑道:“多谢兄台!我请兄台吃烧饼吧。”
江成岳以为他要去买烧饼,正要说不用了,就见他从包袱里掏出两张烧饼,一张给怀里的儿子,一张塞给江成岳。
江成岳:“……”
那烧饼比他儿子的脸还大,那娃娃抱着烧饼,奶声奶气道:“爹爹,看不见……”
林修远连忙把烧饼从他脸上拿开。
江成岳默默把烧饼还给他,“我不饿。”
“不饿也可以尝尝,”林修远道,“这烧饼好吃。”
江成岳:“……不必了。”
不远处,那晕倒的泼皮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
林修远急忙抱着儿子就跑,又转头对江成岳道:“兄台快走,小心那泼皮找你麻烦。”
他没跑几步,方才还给他的钱袋又“咚”的一声掉地上了。
林修远无知无觉地往前跑,还不忘对怀里的儿子道:“给爹爹咬一口。”
江成岳想提醒他,“喂,你……”
林修远以为他要还烧饼,挥了挥手继续跑。
手里拿着烧饼站在大街上的江成岳:“……”
第24章爹有别的儿子
眼看着那书生抱着儿子就要跑远了,江成岳一急,捡起钱袋就朝他丢了过去,“喂,你的银子。”
林修远听见喊声回过头来,却被骤然飞过来的钱袋一把砸中额头,顿时一个踉跄,又怕摔了儿子,忙乱之间,脚下一滑,磕晕过去了。
江成岳:“……”
林子砚从他爹怀里爬起来,见他爹睡在地上,不禁仰起小脸看了看亮堂堂的天,扯着他爹的袖子道:“爹爹,天还没黑。”你怎么就睡着了?
江成岳连忙走过去,喊了几声,地上的人都没动静,只有那小娃娃巴眨着眼看他。
江成岳有些头疼,难不成要把人就这般扔大街上睡?他想了想,左右自己的宅子就在不远处,便索性一把将人扛了起来,又一手抄起那小娃娃,想暂且把他们带回家去。
不料,那小娃娃忽然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嘶!”江成岳一声痛呼,险些把人甩出去,“你……你干嘛咬我?”
林子砚抱着他的手臂,口齿不清道:“爹爹说,坏人抱,咬他。”
江成岳:“……我是坏人?”
林子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江成岳无奈道:“那你自己走?”
林子砚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咬过了,要抱。”
江成岳:“……”
江成岳扛着人走到家门口,就见他四岁的儿子抱着廊柱一蹭一蹭地往上爬,管家站在廊下着急道:“二少爷,你快下来!小心摔着!”
江成岳眉头一皱,喊道:“阿屿,下来!”
江屿行回过头来,见他爹扛着个人,手里还抱着个比他小一些的娃娃。他顿了顿,忽然转头对着一处院子喊道:“大哥,爹还有别的儿子!”
江成岳,管家:“……”
“瞎说什么?”江成岳走过去,把林子砚放下,又黑着脸对柱上的江屿行道:“下来!”
江屿行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从柱子上爬下来。
“看好他们。”江成岳对着管家道,然后扛着磕晕了的林修远往客房走去。
“二少爷……”管家这一日被四处乱蹿的江屿行吓得不轻,想哄着他回房去,却见他家二少爷上下打量着那小娃娃,问道:“你是谁?”
小娃娃眨了眨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