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江屿行走过去,幽幽道,“往我碗里放什么呢?”
林子砚支支吾吾,小声道:“我不吃葱。”
“不吃就给我吃?”江屿行在桌边坐下,“肉怎么不知道分我一些?”
林子砚往他碗里瞧了瞧,“你自己有。”好像还比我的多。
江屿行:“葱我也自己有。”
林子砚:“那你多吃点。”
江屿行:“……”
江屿行抄起筷子就去他碗里捞肉,张口就吃。
“你……”林子砚气死了,也去他碗里捞。江屿行见他夹起一块肉,张嘴就去抢,谁知林子砚也恰好凑了过来,两人顿时唇齿相覆……
院中晨光悠悠,微凉的风拂过白墙,向远而去。
林子砚愣愣地看着江屿行,四目相对间,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唇上柔软相触,心头似有涟漪层层荡开。
忽然,不知谁的筷子掉落在地,一声脆响。
林子砚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江屿行,“你做什么?!”
江屿行也懵了,“我……我不是……”
林子砚抬脚就踩了他一下,“不要脸!”
“嘶……”江屿行脚一缩,嘀咕道,“你凑过来的。”
林子砚颈间都红了,“你抢我的肉!”
江屿行:“你为了一块肉亲我?”
“不是!”林子砚气得又踩了他一脚,而后忿忿跑回房内,“嘭”的一声把门关了。
面也不吃了?江屿行也没敢惹他,端过自己的那碗面,才想起方才筷子掉了。
他又想去拿林子砚的筷子,却见那筷子也十分安详地躺在地上。
江屿行:“……”
江风临回到别院时,已是午后。他一进门,就听大娘说,江屿行在厨房杀鸡。
想吃鸡了?江风临一头雾水,抬脚往厨房走去。
江屿行已杀好了鸡,架着火堆在烤。
“阿屿,”江风临走过来,“午饭没吃么?”怎么才午后就在烤鸡?
江屿行:“……没吃饱。”
他没好意思说,林子砚关在房里半日了,理都不理他。他想着昨夜那鸡没吃完就叫人给抢了,林子砚似乎不太高兴,便想着再烤一只给他。
江风临在他身旁坐下,顿了顿道:“阿屿,你们还是得尽早离开这儿。”
江屿行回过头看他,“你真要留在北祁?”
江风临点点头。
“为什么?”
江风临看着燎燎火光,缓缓道:“其实,这些年,端王与太子一直暗中有来往。”
“太子?”江屿行不解道,“北祁不是尚未立太子吗?”
“不是北祁太子,”江风临道,“是咱们大延的太子殿下。”
江屿行一愣,骤然就想起了那个日日在东宫求仙问道的太子。
端王跟他有来往?一起烧火炼丹吗?
江风临看他一副见鬼的模样,不禁笑道:“你真当太子只会修仙?”
江屿行这才反应过来,“都是假的?”难怪他爹时常在朝堂上附和太子,被林修远追着打都死不悔改。
“当年,端王发现太子暗中重振镇北军,”江风临道,“他那年南下,便是要与大延做笔交易。”
江屿行:“什么交易?”
“待镇北军兵强马壮,征战北祁之际,端王起兵夺位。此后两国重修旧好,永不相犯。”
江屿行有些怀疑,“可他是北祁的王爷,怎会……”
“这些年,北祁王荒淫无度,横征暴敛,又忌惮端王,多次欲置他于死地。”江风临叹道,“他也是迫于无奈。”
江屿行沉默半晌,方道:“可你留下,亦是凶险。”
“别担心,”江风临拍着他的肩膀道,“太子与端王已筹谋多年,不会败的。”
江屿行还是不放心,“那便让别人去做。”为何非你不可?
江风临摇摇头,“我已卷入其中,若此时抽身,怕是会乱了先前的部署。”
架上的鸡烤得“滋滋”作响,江屿行翻了翻,没说话。
他也知,他大哥定然不会让他留下。他若一意孤行,也只会叫他大哥担心。
“阿屿……”江风临见他没说话,还想再劝劝,就听江屿行道:“要先找到赵奉。”
“赵奉?”江风临吃惊道,“他也在这京中?”
江屿行点点头,“他与我一道来的,但昨日走散了。”
江风临头疼不已,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莽撞。闯祸就算了,还走散了,跟三岁孩子似的。
“我让人去找,”江风临站起来道,“你在院里待着,不要出去。”
江屿行点点头,看着他大哥往门外走去,一如许多年前,说要去给他买糖葫芦……
“公子?”江屿行回过神,见大娘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慈祥道,“鸡要烤糊了。”
江屿行低头一看,急忙翻了翻。
“公子若是累了,”大娘道,“就先去歇息吧,让老身来。”
“不用了,”江屿行摇头道,“快好了。”
他想了想,忽然问道:“若是……有个人,被人亲了一下……就躲起来了,是为何?”
大娘笑道:“自然是脸皮薄,害羞了。”
江屿行:“那怎么办?”
大娘颇有心得,“没事,多亲几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