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屿行抱着人,心头似一团乱麻他以后要是想起来了,不得扎死我。
他喘息着退开了些许,喃喃道:“我……”
温热的指尖蹭上颊边,江屿行一愣,目光撞上了林子砚泛湿的眼。
“阿屿……”林子砚摸着他的脸,仰头亲了上去。
扎就扎吧,江屿行在一片混沌中想,是你招惹我的……
第56章会胸口碎大石
房内一灯如豆,悠悠燃着。
林子砚陷在被褥里,难耐地扬着脖颈,指尖抓着江屿行汗湿的脊背,止不住地喘着,“唔……”
江屿行气息滚烫,掐着怀里人又细又白的腰,似溺在一场荒唐的梦里,汹涌又缠绵。
林子砚……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初遇时,这人披着素白氅衣,虚弱地靠在马车边,一手紧紧拽着衣襟,于冰天雪地之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天地无垠,万里覆雪。或许,只这一眼,便已烙于心上。
“阿屿……”他听见身下人轻声呢喃,混着喘息,细碎地颤着。
床帐悠然落下,帐中哭音却愈发颤动……
翌日,天边微微露白,房中晨光浅淡。
江屿行困倦地睁开眼,还没清醒,就摸到怀里人赤/裸的腰身,温热而细腻。
他一个激灵,昨夜的记忆铺天盖地撞入脑海—滚烫的呼吸,交缠的四肢,抑不住的呻吟……
江屿行心头一颤,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江屿行,你是不是脑子抽了?!什么扎就扎,这是扎几刀的事吗?!疯了你?!
怀里的人动了动,似有些冷,又往他胸前蹭了蹭。
江屿行低下头,看着他温和的眉眼,颈间还残着昨夜暧昧的红痕,似雪里红梅,开得那样艳。
江屿行喉间一紧,像有什么挠过心头,又轻又痒。
他沉默半晌,终是轻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一下林子砚的脖颈,把人搂得更紧。
日头渐渐攀上房檐,林子砚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间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他睡意朦胧地睁开眼,见床边空荡荡的,江屿行不知跑哪儿去了,而他穿着里衣,像平日里一般。
难道……他呆呆地想,昨夜……是梦?
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却一动,冷不防扯到身后某处,腰一软,又趴了回去,“唔……”
好像……不是梦?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江屿行端着热粥走了进来,“醒了?”
他把粥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掌心覆上林子砚的腰,轻轻揉着,低声问道:“还疼么?”
林子砚脸一热,没说话。
“我给你擦了药,”江屿行道,“若是还疼……”
药?林子砚忽然想起,昨夜江屿行似乎从床头的包袱里摸出一个瓷瓶,而后掌心向下,冰冰凉凉的……
他拿过包袱,打开一看,见里边还有好几个瓷瓶。
“你……”林子砚耳根都红了,恼道,“你不是说,是伤药?”
江屿行有些尴尬,“就……不涂就会受伤的药。”简称伤药。
林子砚:“……”
“饿不饿?”江屿行连忙转移话题道,“我熬了粥。”
林子砚是有些饿了。他昨日晚饭吃得少,又被江屿行折腾了大半夜,肚子都饿得要叫了。
江屿行打了水给他擦脸洗漱,而后小心地抱着他坐在桌边,似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子砚喝着粥,奇怪道,“有事么?”
“我……”江屿行搂着他,咬了咬牙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子砚:“什么?”
“其实,我不是……”
“阿屿,”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赵奉的声音,“听说今日这城里有花魁抛绣球,咱们去看看?”
“不去,”江屿行道,“要去你自己去。”有什么好看的?
“人多热闹嘛,”赵奉拍着门道,“人家花魁又看不上你,担心什么?”
“不……”江屿行话还没出口,就见林子砚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我想去。”还没见过花魁。
江屿行:“……好。”
遇霖城中有一烟花地,唤春雨楼。楼中花魁每月十五会于楼台上抛下绣球,接到绣球之人当夜可留宿于花魁阁中。
江屿行等人在春雨楼对面的茶馆楼上寻了个位置,既望得见花魁,又不必去楼下与人相挤。
只是花魁还没出来,倒是楼下早已挤满了吵吵闹闹的人群。
“这么多人?”赵奉往楼下看了看,颇为兴奋道,“等下会不会打起来?”
江屿行:“……”你是来看打架的?
“我听说,”身旁的林子砚忽然道,“花魁会顶着一摞大瓷碗,在几人高的桌子上单脚独立,是么?”
江屿行:“……那是杂耍吧,你听谁说的?”
林子砚想了想,道:“不记得了。”
“阿屿,”赵奉摸着下巴道,“方才楼下好像有人盯着这边看。”
“嗯。”江屿行也察觉到了,只是楼下人群混杂,一时也分辨不出。
这时,人群骤然一阵喧哗,他们转头一看,就见楼台之上,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江屿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却见林子砚还愣愣地看着,顿时有些不高兴,捧着他的脸转了回来,“茶要凉了,喝茶。”不许看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