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林亦扬打开灯,去洗手的档口,掏出手机,追问孟晓天在哪。
天天:魏哥下午买了百老汇的票,带我来看剧了。
小果:你不是看过好几次了吗?
天天:没看全啊,这次刚好是我没看过的,又有人陪多好。每次我都自己来,姐你自己在家吃吧。
还好有林亦扬在,要不然这一桌白准备了。
她郁闷放下手机:“他们两个不在,你还想吃吗?”
林亦扬理所当然点头:“吃。”
他说着,挽起t恤的袖子,拧开水龙头,把水池子里吴魏丢在那没洗的盘子都顺手给先洗了。殷果竟意外发现,他的右手臂有花臂纹身。上次在法拉盛穿得衣服厚,他袖口象征xing挽着,也挽不了多高,所以没露出来——
好好看。
林亦扬察觉她在看自己,甩掉盘子上的水滴,拿起抹布,边擦干盘子,边回头看她。
殷果这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忙转过身:“那我去准备了。”
今天怎么了,一直盯着人家看。
第11章雪后的风景(2)
殷果洗好菜,一盘盘切好,肉片没有,用肉肠代替。
火锅通上电,滚烫的水烧开。
林亦扬坐了火车过来的,路上奔波,身上不干净,草草洗了个澡。这里是他在纽约的落脚地,自然会常备几件运动服,换了运动服,走到殷果身后。全套运动服一穿,人瘦,脸也白白净净的,倒像个乖学生。
他刚才琢磨了一下,估计殷果看得是自己的手臂。其实图案不夸张,也没满,大部分都在右手臂内侧。只是可能对于女孩子……也许会夸张。
于是,他虽然觉得袖子卡在手腕上别扭,也克制了撸袖子的想法。
人坐下,在她右手边。
一秒的安静后,两人同时出声。
“你想先吃什么?”殷果是这样说的。
“要不要喝饮料?”林亦扬是如此说的。
……
“挑你喜欢的吃。”他答。
“酒吧。”她同时答。
两人又停住,突然都笑了。
这一笑反倒化解了微妙气氛。
“我去拿,你下菜。”他离开座椅,拿了酒回来,开瓶,倒满了自己的杯子。
酒瓶口悬在她的玻璃杯上,征询她的意见:“多少?”
“倒满吧,”她回答,“我酒量很好的,而且第一次一杆清台,就是喝醉打的。”
林亦扬再次笑起来。
头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我酒量好。
小麦色的酒yè将杯子注满,她注意的却是倒酒的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而且笑和不笑差别很大,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笑时,帅是帅,但很难亲近,有股子漫不经心、瞧不起人的感觉;笑时却像个邻家大哥哥,那种小妹们一摞摞追在后边的大哥哥。
这一晚,两个人吃着火锅。水沸了就放菜,煮熟了就客气地谦让谦让。
后来殷果吃得尽兴了,会手撑着下巴,望着他说话,因为喝了几口酒,时不时大舌头两句,绕不清楚嘴里的话。
林亦扬晃了晃玻璃杯,盯着她看,时不时直接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
酒量好的人,一瓶没喝完大舌头了。
而他,脚边已经放了至少六个空瓶子,还是清醒的。
吃到后半茬,窗外狂风大作,树枝被吹得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又下雪了。
“他们怎么回来,会不会地铁又停运了?”她有点担心。
林亦扬倒不当回事:“两个男人,又不是女孩,在哪都能过一夜。”
也是。
锅里的东西捞的差不多。
是要再坐会儿,还是起来收拾呢?
殷果不由看了一眼他,蒸腾的水烟白雾里,他真像那晚,瞳孔漆黑,直视自己。那晚是她第一次以那样近的距离和男人对视,当时吓了一跳,只想着猜他是哪国人……
林亦扬弯腰,捞起地板上搁着的半瓶酒,示意xing地对她抬了抬瓶口。
这是在问她,还要不要了。
“我不要了,你喝完吧。”殷果站起身,把盘子都摞在一处,是准备收拾的架势。
“放这儿,”他说,“我还没吃完。”
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