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凡点头,不由得感叹道:“是我们大意了。”
接手嘉影就真的以为谈月放手了,可其实人家老猎人手里还有三把猎枪,给他们的那一把只是没了子|弹的空壳子而已。嘉影是谈月一手创立的,这里里外外每有一件事谈月不了解的,从她弄了个什么隐藏的股份就能看出来谈月的心机。
她也许并不是为了针对自己的女儿,但她却有这个危机意识,随时随地的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而且不仅仅是退路,是直接能翻身的路!
“叫温彤过来带易安先走。”谈斯诺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身边的易安,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儿,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放心。”
梁易安看着谈斯诺已经变了的脸色,咬着唇说道:“没关系的,其实我进这一行也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走不下去,那就换一个职业,总能养活自己的,就是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没本事就行。”
她太明白谈月这么做的目的了,只是没想到谈月的动作会这么快。
也不对,其实已经不快了,是她跟斯诺在一起的时候忘记了时间的流失,以至于忽视了其实谈月早就不耐烦了。
“傻!”谈斯诺点着她的鼻子,把人轻轻的抱在怀里:“我们可以不要,但不能被她拿走。”更何况她能看出来易安还是想要的,她喜欢在灯光在镜头前的感觉,她喜欢在一个有一个的故事里演绎着人生百态,不管她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对谈斯诺来说,既然她喜欢,那就不能让她失望!
谈斯诺继续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剩下什么安排,你先回去早点睡,我去跟她聊聊。”
松开手的一瞬间,谈斯诺下意识的往楼下谈月的方向看了一眼,谈月已经不在了,只是那个方向上的关潇朝她举起了手上的酒杯,指了一个方向,意思是董事长刚才什么都看见了只是这会儿人已经走了。
看着关潇的动作,谈斯诺眼神一暗,拉着梁易安就吻了下去,她吻的又凶又狠,带着一点急促的味道,只是在亲吻的过程中一把将易安推到了一个视线的死角位置,让外面的人完全都看不清楚她怀里的人是谁,直到怀里的人咬了她一口之后,谈斯诺才松开,抵着易安的额头说道:“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的。”
不是说她笃定不会有人看见,而是就算有人看见也只能看出一个她而已,她算好了光线和角度,就是故意亲给关潇看的,亲给谈月看的,有些时候立场必须坚定,她现在已经被谈月将了一军,就算是发泄也好,总归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惧怕些什么?
“咳!”做了一位遮挡板的许助理掩着嘴:“行了行了,要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梁易安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间还早,她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在客厅找了一部片子,说是观摩学习其实就是心不在焉的等着斯诺回来,电视才打开没多大会儿,门铃就响了,易安正在纳闷,还以为是小景来给她送什么东西,打开门的瞬间就愣住了。
门外的人不是小景,是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谈月本人!
谈月身穿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带着皮手套,一身的规范装扮站在门口:“怎么不欢迎我吗?”
梁易安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让开了门,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谈月已经脱了外面的大衣,穿着刚才酒会上的旗袍,看样子是从酒会上直接过来的。
“这地方我很少来。”谈月脱了手套,端着易安充好的茶品了一口:“看着倒是还挺温馨的,两个女孩子生活就是不一样,精致的多了。斯诺她自己住的时候倒是简单,一屋子的极简风,我最不喜欢了,看来还是你的品味好些。”
“董事长过来,有事吗?”梁易安有些忐忑,谈月能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太出乎她的意料。
“没什么事儿,来看看你们。唉,我年纪大了,跟你们年轻人总要有些看法并不一样的地方。”谈月一声叹息,然后坐到了易安的身边:“斯诺小的时候我就没怎么照顾过她,那时候工作忙呀,哪里有时间?这一来二去的,这孩子就对我有些情绪,好不容易等她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我的辛苦的时候,又折腾出你们俩的事儿。”
“易安,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谈月感叹道:“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你们也都大了,成熟了,跟以前小的时候胡闹不一样了。哦,我差点忘了,听说你失忆了,那是不是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谈月问的简单,梁易安却觉得天好像都变了,这画风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有哪里不一样了,是哪哪儿都不一样了!
谈月怎么可能这么好言好语的跟她说话?谈月怎么可能跟她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
“嗯,之前出过一次车祸,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她就是再记不清楚,也不会忘记谈月的态度,偏偏梁易安又是真的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揣着小心的应对。
“唉,怪可怜的。”谈月握住易安的手,轻拍了两下才说道:“虽然你说不记得了,但阿姨有些事还是得跟你坦白,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啥?这是啥玩意?梁易安一脸的懵逼,看着谈月握着她的手,顿时吓的都不敢动了,好像那不是谈月的手,是咬人的蛇信子,随时都能将她拆穿入腹,骨头渣都不带往外吐的。
“您言重了。”梁易安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毕竟她现在扮演的是失忆人士,这个失忆人士正面对着着从前死活都要拆散自己跟斯诺的对象家长,这个家长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让梁易安一时半会儿的摸不清楚头脑,找不准自己的感觉。
“你不记得了,才会说我言重了。”谈月叹了口气:“阿姨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做家长的心,斯诺从小就是我所有的希望,可她突然就跟你在一起了,在一起也就算了,还死都不愿意再按照我给她安排的路,不愿意出国留学,你说我怎么能接受的了?好好的闺女,说堕落就堕落了,当妈自然心疼。”
梁易安动了动手指,想把自己的手从谈月的“魔爪”中拿出来。关于斯诺出国的事儿,她是知道一些的,当时她们才刚进大学的门,斯诺也顺嘴提过那么一两句,不过两人都没有当真,直到最后分手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也是直到分手之后,梁易安才知道,原来谈月对斯诺的规划就是送她出国,可那时候的斯诺已经放弃了出国的计划,也正是因为斯诺的放弃才最终激怒了谈月,才有了后面一些列的变故,她们分手,斯诺出国,谈月目的达成。
“当然,当然。”梁易安客气的附和道:“您的考虑是周全的。”
“不周全。唉,也怪我,一辈子强势惯了,我们老一辈儿的人思想上都比较的局限。虽然我是在圈子里混的,同性恋的事儿也看的多,但看归看,忽然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女儿是个同性恋,还找了一个跟你的认知里差很多的对象,但凡是个当妈的,她都受不了呀。”
眼看着谈月这种推心置腹的聊法已经发散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梁易安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点的头脑,主动拍着谈月的手,让她放开自己,又给谈月沏了杯茶,端到谈月的手边:“您喝茶,使我们年轻不懂事,惹您不高兴了。”
谈月接过茶杯。摇头:“我以为你们分手就没事了,当时就一脑门的想着让你们两个分手,回归到本来的生活。可斯诺我了解,她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我怎么说她都是不会听的,所以,就委屈了你。”谈月眼中含泪,单手抚着易安的发丝:“阿姨当年做做错了很多,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斯诺,现在你们既然重新在一起了,那以前的那些都不说了,阿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陪着她,不要再跟她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