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微风,落日一寸一寸西沉,光亮也一寸一寸泯灭。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沈寂才终于?整理好了心情。
他抹了把脸:“祝老师这样问我,我才想起之前刻意忽略的很多事情。”
“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连他的生活助理都不知道,更?别提他的朋友、他的圈子。就算我们一起外出,已经?被他的朋友撞见了,他也会迅速和我撇清关系。”
“我们说是同居,其实是他在郊外有一套房子,我们约好什?么时间见面,就什?么时候过?去,我把那个房子称为‘家’,把这种行为称为‘住在一起’,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在那里久住。”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像我喜欢他那样,那么的喜欢我。”
“是我太喜欢他了,是我被蒙住了眼睛。”
祝青臣晃了晃脚:“这不是你的错。”
“沈寂,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叙述里,还有另一个逻辑错误?”
沈寂疑惑地?抬起头:“什?么?”
祝青臣同样认真地?看着他:“你总是习惯把自己放在低位。”
沈寂又愣了一下。
“明明是你和他一起被下药,而你却说,他因为这件事情,不得不和你绑定在一起,是他吃亏了。”
“明明是他一直在骗你、欺负你,而你却说,是你被蒙住了眼睛,是你太喜欢他了。”
“可是你有什?么可愧疚的呢?”
“因为……”沈寂小声道,“因为他是总裁,我只是一个小演员,所以……”
“总裁又怎么样?小演员又怎么样?既然你当时也被下了药,那你也是受害者,社会身份能够决定你们所拥有的金钱、在世俗上的地?位,可怎么能决定你们在同一个案件中的地?位呢?”
“受害者就是受害者,不会因为社会身份的差别,就区分出谁更?委屈、谁吃的苦更?多、谁受的罪更?多。”
“就算你们当时报了警,就算警察来了,你也不会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你在公正严明的警察面前都不用愧疚,为什?么偏偏要在秦怀慕面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你又不欠他的。”
微凉的晚风拂过?,这最后一句话?,被风吹到了沈寂的耳朵里。
这句话?绕着他转圈、盘旋,慢慢地?、慢慢地?,吹到了他的心里。
我又不欠他的。
沈寂又不欠秦怀慕的。
“你只是被下了药,你只是被骗了,你只是被欺负了,你又没?有犯错,更?没?有违法犯罪。”
“不要再把自己放在低位了。”
沈寂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祝青臣。
“祝老师,我好像明白了。”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秋千上站起来,望着远处。
太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原本?就是个烂人,是他一直在欺骗我、欺负我。”
“我不该再用他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也不该在沉迷在过?去虚假的美好里,我应该奋起反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