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困惑的看着顾聪。
第35章贰
“你数数”“什么意思？”
“你数数看有多少支筷子”“46支，然后呢？”
“然后有多少双”“23双”“哈哈，祝你23岁生日快乐！”
“你记得啊，你这一晚上原来都在演啊”“哈哈，开始本来只想逗逗你，但看你回来表现的很失望的样子，我觉得很开心，这说明你在乎我对你的态度，我就想彻底把你激怒，让你有个印象深刻的生日”“我刚才有怒么，我觉得很正常啊，就是今天实验室太多事，不想说话而已”陈为不想承认自己对于顾聪是否记住自己的生日很在意。
“好吧，很正常，一点都不反常，那你现在还去实验室吗？”
“不去了，事情明天做也是一样的”“那有没有兴趣玩寻宝的游戏啊？”
“你是说你在我家还藏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你还不赶快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出来扔了”陈为的情绪瞬间从低谷升到山顶，欢快的在家里翻找，果然在不同的地方翻出了23条内裤，23双袜子，23个印有陈为头像的信封，23个安全套，23支笔等等一系列数量23的22样东西，其中最用心的是一个录着顾聪23天前开始每天一段想对陈为说的话。陈为知道肯定还有第23件礼物，但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
“应该还有一样吧”“呵呵，小伙子很聪明啊，这都被你算计到了”“大哥，是我被你算计了吧”“叫句好听的，我就把第23件东西交出来”“聪叔、聪爷、聪太爷”“打住，别叫了，再叫我就要全身长毛了”说着顾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献给我最爱的人，作为他二十三岁生日最真挚的祝福，两千零四年十月二十日”陈为接过信封，挺厚的一叠。“不会俗气的给我230刀吧”陈为心里默念。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是两张手写的信纸，纸上列出了23个喜欢陈为的理由。
陈为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的看着，这23个理由无关外表，每一条都写的真诚不敷衍，陈为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尽然有一个人这么了解自己，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人这么近距离的触碰到自己的心灵。
陈为抬起头看着顾聪，顾聪也看着他。橘黄色的灯光，温暖、暧昧又深情。
“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我。。。可是。。。你知道的。。。吴双他。。。”
“没关系，我明白，我不介意，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而且你现在不是也很少跟他通电话了么，时间久了，他自己也会意识到的，我想他那么善良，他会理解你，不会怪你的”“我没跟他通电话，但是我还是时常跟他写邮件，我知道只要我不对他说我想放弃，他也肯定不会放弃，可是我根本说不出口，根本说不出口的，他现在每天都在准备考托考G的事，他两年之后可能也会来美国，到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你就继续跟他在一起，我就看着你们，也不走远，就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呵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愿意”顾聪一把搂住陈为，陈为把头埋在顾聪肩膀上，闻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第36章叁
2004年10月21日，早上7点，天津某学校某教学楼里吴双在关掉电脑前，习惯性的打开邮箱查看陈为的邮件，但今天没有。吴双算算时差，美国那边是20号的傍晚，吴双猜想陈为今天应该是跟朋友一起过生日了，所以才没时间写邮件。这段时间，他们通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吴双虽然也隐隐觉得不安，但总是在为陈为找理由，为自己找借口。他也明白，时间是一把刀，而距离则是刀刃，时间跟距离把每个人的人生都雕刻的变了模样，但吴双无数次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他也去了美国，一切都会好起来，为了去美国，吴双选了学院里最严格的导师，只是因为这个导师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能加大了他成功出国的砝码。吴双是这一届新生里唯一一个非土著人，所以他感觉自己在实验室的地位最低，实验室所有的杂事重活都是吴双承担，而且他也明显感觉到实验室的人对他并不友好。尤其是李娅师姐。在全实验室第一次师生见面会上，当吴双介绍自己家乡时，李娅当着全实验室的面，大喊了一句“你是YC人，你怎么是YC人啊！”吴双异常尴尬，依照吴双以前的性格，他一定会顶回去，但想着在这个没有陈为、没有猪头的新城市，能忍则忍。随后，吴双也明显感觉李娅处处针对自己，总是对他特别严格，要求高。就像昨天下午，给了他一叠资料，说是导师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材料，让他第二天上午8点前把申报书写好打印出来交给她。吴双知道这是导师派给她的活，她却转手给了他。吴双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吴双虽然还不是龙，但李娅绝对是条心肠歹毒的蛇，吴双不想硬碰硬的被她咬伤，也就硬着头皮接下来了。可对一个刚入校不到两个月，就写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申报书实在是太难了。吴双在实验室熬了个通宵总算把申报书拼凑出来了。他迅速回到宿舍刷牙洗脸，就去找李娅。
“这是你写的？这就是专业课第一的水平？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就这样嘛，真让我失望了”李娅一边在报告上打着叉叉，一边嘲讽着吴双。
吴双不想理她，一来实在困，二来自己也觉得写的实在太烂。
“你坐下，站在我面前是想显得自己多高么”“尼玛的，等老子以后翻身了第一个弄死你”吴双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你把这一段调到前面，还有这，这，这，都删了，￥%#！&……*&……&……%%￥”吴双只听到第一句，后边就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看着她两片薄嘴唇上下翻飞，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啪，一声巨响，把吴双吓醒了，手臂上多了个红彤彤的手掌印。
“我一句句告诉你怎么改，你竟然睡着了，你竟然坐着都能睡着，我也不重复了，管你听没听到，你就按照我说的重新写一份给我，晚饭前给我，你走吧，把门关上”吴双起身，昂首挺胸走出门口，把门关上，随后转身对着门竖了一下中指。
吴双努力平复情绪，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今天的心情，今天是陈为的生日，他一会还想着给陈为打个电话电话，不能让陈为听出自己受委屈了。
陈为一边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
“刚才吴双给你打电话了”“什么！你接了？你干嘛要接我电话，你明明知道可能是吴双打的，你还接，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就说你在洗澡，问他是不是吴双，我说你跟我提过他很多次，他就没什么说了，只让我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一会就不打了”“你跟他说这些事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诉他，大晚上有个gay在我这过夜，我还在洗澡，一会我们还要上床么”陈为愤怒的说道。
“难道你想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你现在发生的事情，遇到的人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可能抛弃他”陈为大声叫到，他感觉到自己被欺骗被愚弄。
“别吼，你把衣服穿好，过来坐下”“你虽然没跟我说很多你们以前的事，但从严羽他们口里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你觉得你喜欢他吗？你觉得你是真的爱他吗？你觉得他是适合你的人吗？”
陈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陈为也问过自己很多回，但都不知道答案。
第37章肆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根本不喜欢他，更不可能爱他。吴双调皮、活泼、一身痞气，跟你周围的同学甚至你那个所谓的直人恋人都显得格格不入，在K大，他很特别，当你把自己裹在灰暗里的时候，你看到一个特别的他，就像看到一点亮光，你会本能的去追逐这个光亮，去自我救赎，就好比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你给他什么，他都会吃，都觉得好吃是一样的道理。可当你已经吃饱了，开始不饿了，你可能会想我刚才他妈的都吃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你跟吴双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可你自己回头想想，真的有那么深刻，那么刻骨铭心吗？你们跟学校的一般小情侣有什么差别吗？每天上课，自习，吃饭，睡觉，做的都是最简单的事，不用考虑将来，不用考虑现实，无忧无虑，你们当初一定认定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人生的全部，可当你走出大学校门的那一天起，当你踏上美国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清楚的知道，你跟吴双的那几年根本撑不起你要的天。吴双对于你，只不过是陪你度过了几年最好年华的一个少年。你真觉得你能跟他携手到老，永不分离吗？”顾聪轻声说着，但在陈为看来，每个字都像巨石撞击着他的身体。
“那你刚才跟我说，两年后，如果我还想跟他在一起，我就继续跟他在一起，你就看着我们的话都是骗人的吗”此刻的陈为已经没偃旗息鼓，放弃战斗，做着最后的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