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凌州和海州的官员们, 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虽然现在宁安成了戚博翰的封地,但这些人都跟当初邓云海想的一样,只打算把戚博翰高高供起,绝对不会把手中的权利让出来。如果让放手让戚博翰的人过来推广水车,谁能保证对方不会乘机从他们身上咬一口肉下来呢?
只是这些农民可不明白官员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们只想着同样是戚博翰的封地,岳州有的他们也应该有啊!但是这么久官府都没放出准话来,两个人州都开始人心浮动。相比欣欣向荣的岳州,凌州和海州, 就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局势一触即发。
进入了六月,一场持续了十几天的暴雨,也没能让那两州的情绪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行知小学,早在大雨来临前一天就竣工了, 等到天终于放晴,陶笉然才宣布第二天到新学校上课!
这天雨一停,章斯远就赶着驴车,把陶笉然定的桌椅和算盘送过来了。没想到桌椅竟然能赶得及开学,陶笉然十分惊喜,高兴地邀请章斯远吃了顿午饭。章斯远十分耿直地以吃了陶笉然的饭为由,帮忙把桌椅整整齐齐地摆在新教室里,才肯离开。
第二天陶笉然激动得起了个大早,精神饱满地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往新学校走去。
经过这段时间大家的来回走动,从村里到学校,已经慢慢走出了一条宽敞的土路,只是下了那么多天的雨,路上免不了坑坑洼洼,着实不算好走,但这完全阻挡不了陶笉然和学生们的热情。
学校在盖的时候,陶笉然忙着上课和抄课本,基本没怎么看过新学校,即使图纸是他抄的,但现在心中的期待并不比学生们少。
走近学校后,便看到原本跟其他地面有着高低差的地方,种上了一圈附近挖过来的树,如今正生长得郁郁葱葱地,带着雨后清新的味道,让人身心一轻。
一排的树中间,有一条青砖建成的宽敞台阶,因为来往的多是孩童,所以阶梯有六阶,坡度非常缓。走到楼梯下,就能看见行知小学的正门,青砖绿瓦褐门,两米高的大门上,是一块近似黑色的牌匾,上书“行知小学”四个烫金大字。字体端正圆润,虽不是顶好的字,但让人看了不由得对写字的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看到自己的字被这么庄重地裱了出来,陶笉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率先上前推开大门。
一进门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小院里种着些矮小的花草。各处还散落者没有规律摆放的石墩,以供以后学生们在小院内玩耍的时候休息。正对大门的方向是一块告示牌,告示牌后面挡着的就是通往后院的二道门了。
一楼是一到四年级的教室,二楼是五、六年级教室一间图书馆和一间教师办公室兼杂物间。在院子的角落,还有个现代化的蹲厕。每个房间门口旁都有一个木牌子,写明了这间屋子的所属,
身后的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房子,性格跳脱一些的已经高兴得尖叫起来。陶笉然也不拘着他们,大手一挥让他们自由活动,自己则往后院走去。
后院一进去,就是横贯左右的厨房加食堂,最右边有一条走廊,沿着走廊进去,就能看到学生宿舍。学生宿舍是连起来的两栋两层楼房,陶笉然记得画图纸的时候像极了是在画田字格方阵,没想到用青砖建出来后,不仅不会很滑稽,反而有一种朴素宁静的意境。
再往后走就是老师宿舍,也是连起来的两层楼房,不过面积只有学生宿舍的四分之一。两栋建筑中间有一片大空地,可以给学生老师交流感情,也可以晾晒衣物。
虽然因为经费有限,学校并没有建造得很精致,但陶笉然已经非常满意了,这可是一亩地的房子啊!全都是他的财产!顿时觉得之前花出去的钱都值了,一点都不心疼!
陶笉然兴奋地转悠了半天,这才收起激动的心情,回到前院把学生们带到木牌上写着“一年班”的教室。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学生兴奋地坐到了自己平时所在的座位上,摸着新桌椅激动得小脸通红。
今天开始,陶禧然也要跟着大家一起上课了,陶笉然给他指了个位置,让他们冷静一下,才开始上课。
有了新学校,课程也终于教到了一年下册,陶笉然和学生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课特别有动力。而陶小妹的学习进度比其他学生领先半册书,所以平时只是在办公室自学,无聊的时候才过来一起听听课。
宁安夏季多雨,开学没两天,又开始下了绵绵细雨,偶尔还有雷阵雨。陶笉然担心学生们上课路上不安全,想着要不要放个暑假。但村长的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雨那么大,在宽敞结实的青砖大屋里待着,总比在家里的茅草屋里待着安全。
陶笉然觉得很有道理,干脆把学校的宿舍开放了,让家里屋子不结实的学生可以暂时住到学校里,他们陶家三兄妹也一起搬了过来,住在教师宿舍。
陶笉然刚搬去学校的第二天,陶家外突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显然不知道陶笉然已经搬走,在陶家门口站了半响,还喊了半天门,路过的村民看他们跟看傻子一样。最后还是有人看他们衣着不似普通人,去通知了村长。
村长来到陶家一看,发现这群人中竟然有镇长。镇长对着其中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点头哈腰,一见到罗化,急切地问道:“你来得正好,知不知道陶秀才到哪里去了?”
罗化看着这群人来者不善,暗暗皱了皱眉,却只能态度恭敬道:“不知大人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有好事,快把人叫过来!”镇长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