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的人,立即变得安静如鸡。
掌柜这才点了九个刚才冲下楼最快的人,依次给他们开了房。其余人捶胸顿足,不由得在心中埋怨自己怎么跑得那么慢!
伙计见众人准备散去,又赶忙道:“各位客官,如今三楼通铺还有位置,要不要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今天不是互市日,他们闲得很。
凭良心讲,悦来客栈的大通铺,条件都比其他三间客栈的单间要好。起码看起来干净整洁又卫生,而且床也不会摇摇晃晃的。当即就有几个洒脱的,下楼去订了床位。
如今三楼空荡荡的,到时候挑离别人远一些的床铺,环境也是非常好的嘛!
悦来客栈开张第一天,单间全部住满,三楼大通铺也有三成的入住率。虽然营业额不到一两,还没千里香饭店的十分之一,但管理起来比饭店方便多了。
这年头的客栈也没前世那么讲究卫生,再加上沂州水源难得,陶笉然吩咐每个客户退房后,使用的被褥全都用太阳暴晒一天,杀杀菌就好了。除非污渍很明显的,不然都是统一一个月洗一次。就算是这样,也已经是瑞朝客栈届的良心商家了。
这样一来,悦来客栈只需要请一名掌柜,一名伙计兼打扫卫生,还有两个日夜轮班,负责烧水和洗晒被褥的浣娘。纯利润的比例比千里香还要高一些。
而且陶笉然的此举也不是为了自己赚钱,而是拉动沂州城的客栈也发展啊!不断提高服务质量,然后理直气壮地提高房价,这样沂州的税收自然而然就上来了!绝对的良性循环呐!
第二日,悦来客栈终于被商人们口口相传,扩散开了知名度,三楼的大通铺没几日就住满了人。
客人流失了,被抢了客源的三家客栈自然忿忿不平。但是碍于陶笉然的面子,倒是没人敢去闹事。而且他们既然是在互市开了之后,敏锐发现了商机,并且勇敢地开起了客栈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悦来客栈的高利润呢?
互市街小小的改革风暴开始酝酿,而陶笉然看到三月收上来的商税,则是喜笑颜开。
三月份沂州的商税竟有二十两银子!
这对于陶笉然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沂州官府来说,已经是久违多年的高税收了!
邱裕也是看到账目才明白过来,陶笉然这段时间一直在鼓捣的产业是怎么回事。人家根本就不是在置产,而是在带动沂州的商业发展!
想明白之后,邱裕只觉得十分羞愧。
他担任沂州知州这么多年,虽说是一直兢兢业业地发展农业,但沂州百姓还是朝不保夕。即使是互市开了,他也没意识到其中的机遇。简直就是墨守成规,不思变通的代名词。
再看陶笉然,来了沂州不过两个月,至少能让在互市街上开店的百姓日子红火起来了,将来全州百姓的美好日子,还会远吗?而他,一直在一旁看着,都不能了解陶笉然的目的,还在心中鄙夷,实在是愚不可及!
陶笉然没注意到邱裕在一旁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脸色,他盘算着,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话,每月留一两存着,其余的都用来建坞堡的话,坞堡今年入冬之前应该能建个轮廓出来!
入冬之后是匈奴入侵的高危期,如果坞堡能在此之前建成,那对沂州和瑞朝的优势是无限大!
想定之后,陶笉然便开口道:“邱大人,如今已是农闲,你看能不能招些人手去建坞堡?”
邱裕听到陶笉然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答道:“今年不挖河道吗?”
“先建坞堡。”粮食虽然重要,但是如果不能抵御住匈奴军队的话,再多的粮食都没有用,只会平白便宜了匈奴人。
而且现在他们有钱了,完全可以暂时去外面买粮食回来啊!陶笉然转念一想,又道:“我们这次招工不发钱,直接发粮,这样百姓应该不会再有异议了。”
挖河道一直都是政府强制组织的义务劳动,在加上农民们也是希望自家的田能再靠近水源一些,这样才能增产,所以每年农闲的挖河道,已经成了沂州百姓的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