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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关系网他清楚的很,刘夫人徐氏是许氏的旧识他知道,这翰林院方家是怎么回事?”
青梧愣了下:“是。”迟疑了下,他小心翼翼道,“主子,这翰林院是清贵衙门,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主子您是想查哪一块的?”他没跟着谢慎礼进金华寺,对这命令便有点摸不着头脑。
谢慎礼也不责怪,淡声解释道:“查查他们家是怎么跟刘家搭上关系的。”
以顾馨之的性子,竟然会私下嫌这位方夫人烦……可见是有事。再看今儿这场景,三家夫人,各带女儿媳妇,怎么看怎么像在相看。
他眸中闪过不悦。
青梧也不多问,应了声“是”。
将事情吩咐下去,谢慎礼便径自回屋更衣。
第二日,青梧便将事情查清楚,如实禀了上来。
谢慎礼:“……”竟真是在相看。
他放下毛笔,拂了拂衣袖,淡声开口,“顾家那边怎么说?”
明明是晴暖的春末时分,书房里竟生生沁出几分冷意。
青梧头皮发麻,脑袋压得更低了:“听说顾家当天就托刘家回绝了,那方家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许多东西。”
谢慎礼身上冷意微散。
青梧抹了把汗:“主子,这方家还要再查下去吗?”
谢慎礼摆手,再次捏起毛笔,随口道:“不必了。”小小翰林院大夫,不足挂齿。
“是。”
这事便算过去了。
过了浴佛节,谢慎礼再次忙碌起来。
等他听说云来的商队将顾家要的布料带了回来时,离浴佛节已过了好些天。
谢慎礼琢磨着,顾馨之的铺子该开张了,他得找个时间去见见小姑娘。
上回她还没反应过来,隔了这几天,应当想清楚了吧?
他这般想着,开始想着手里事情,哪些能往后挪一挪……
还未等他挪出时间,他就被御史参了。
参他之人,正是那不足挂齿的方夫人……之父,御史台中丞荆大人。
犹豫不决
许氏觉得有点不妥。
打金华寺回来, 她那女儿仿佛有些魂不守舍,回回喊人要喊好几遍。
比如现在。
“馨之。”许氏微微扬声。
顾馨之“啊”了声,扭过头来:“怎么了?”
许氏盯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顾馨之茫然:“哈?什么什么事?”
许氏开始猜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没钱了?还是铺子出问题了?天啊, 是不是预定的布料——”
“慢着慢着。”顾馨之连忙打断她,“娘, 咱家好好儿的, 你瞎想什么呢?”
许氏担忧不已:“你不要瞒我, 若不是出了大问题, 你怎么会这样?”
顾馨之眨眼:“我怎样了?”她低头看看自己,“我也没穿得破破烂烂、也没吃的寒碜, 怎么就让你觉得咱家不行了?”
许氏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这几天不太对劲啊,喊你都听不见,心都不在这里。”
顾馨之蓦然红了脸:“什、什么鬼, 我的心怎么不在这里了?娘你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许氏:“……啊?”她略感无奈, “你想到哪儿去了呢?”
顾馨之慢半拍反应过来, 有点尴尬:“没, 我哪有想什么……”
许氏更是生疑:“家里没有出问题, 铺子也没有出问题……”脑中灵光一闪,她豁然开朗, “那天在金华寺, 你跟谢大人吵架了?”
顾馨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他那性子, 怎么可能跟人吵架啊。”说完自己先愣住了。唔?谢慎礼跟人吵架, 是什么样子?
许氏更担心了:“这又不是那又不是的, 那你这几天是在想什么?”
顾馨之回神, 支吾道:“真、真没事。”
许氏朝她胳膊就是一巴掌, 气愤道:“你还瞒着、你还瞒着!”她瞬间开始哽咽, “你就是娘的命根子,你若是有事,你让娘怎么活下去?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娘就是帮不了你,娘也不想让你一个人憋着操心……”
顾馨之顿时心软了,一把搂住她:“娘,要真有事我怎么可能会瞒你?我真没事……”
“那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顾馨之犹豫。
许氏眼泪下来了:“是不是娘太没用?”
“不是不是。”顾馨之嘴快,一下就把事儿给说了,“那什么,谢大人想把亲事提前来着——”哦艹,重点是这个吗?
她应该说,这门亲事,是假的,是她开玩笑闹的!!
顾馨之舔了舔唇,试图再度开口:“不是,他——”
“哎哟,”许氏却大松口气,拍着胸口大喘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呢。”
顾馨之:“……就这么一说。”
', ' ')('“嗯?”许氏没听清楚,抹掉眼泪后,想了想,道,“他着急也是应该,他今年仿佛都要三十了吧?”
顾馨之下意识反驳:“哪有,才二十八。”
许氏白了她一眼:“不差这两岁的。”
顾馨之嘟囔:“二字头跟三字头听起来差很多啊。”
许氏没好气:“行了行了,不提这个行了吧,还没嫁就知道帮着说话。”
顾馨之:“……我哪有!”她分明是为广大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喊冤。
许氏不想搭理她,转而提起话题:“他怎么突然说要提前?前几天不还说要替你的名声着想,推到年后吗?”
顾馨之:“……”这让她怎么解释?!
面对许氏不解的目光,她结结巴巴,“我、我怎么知道?那、那会儿人多——对,我们就说了几句话,我没来得及问呢。”
哦不是,她应该说,这亲事只是场意外,她不能挟恩将就——
许氏:“这样吗?那待会给谢大人写封信,问问情况,或者约他见个面——”
顾馨之急忙摆手:“不不不,谢大人日理万机,哪有空见我——我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话未说完,人已经走到门口。
许氏:“诶,你回来!”
顾馨之头也不回:“我饿了我去看看厨房中午做什么啊——”
后面彻底听不见了。
许氏愣愣然,放下手,扭头问庄姑姑:“她这是怎么了?”
庄姑姑同样愕然:“奴婢不知……”想了想,又道,“方才不是说谢大人想要提前成亲吗?”她抿唇笑,“怕是,害羞了?”
许氏眨眨眼:“不是都成过一回亲了吗?不至于吧?”
庄姑姑笑:“那哪能一样呢,上回是盲婚哑嫁,面都没见过,这回可是情投意合呢。”
许氏想想也是:“唉,都怪我当年太草率了。”
庄姑姑见状,忙安慰她:“也算是阴差阳错了,否则,姑娘跟谢大人怎么会咳咳咳,这亲事也定不下来呢。”
许氏这才展颜:“也是,希望以后都好好的。”
“会的会的。”庄姑姑笑道,“姑娘如今都硬气了不少,肯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嗯,这会儿倒是像她小时候的性子,硬气得很,嘴巴还利索……怪我,那几年夫君上战场,我光把她拘在家里,倒把她压成面团儿了。”
庄姑姑轻咳:“前些年估摸着是跟你学的……如今姑娘的性子,倒是更像老爷。”
许氏也不生气,只是感慨:“确实。我这人啊,也就老爷护着了……”
眼看许氏又要伤感,庄姑姑忙道:“如今也有姑娘护着呢。”
许是顿时又开怀了:“也对——哎哟,那丫头怎么跑了,我这毛巾又出了新花色,想让她看看呢!”
……
顾馨之也没跑远,她跑出屋子,找了个阴凉的犄角旮旯坐下,随手摘了朵不知名野花,开始人类最经典的决策方式——
摘花瓣。
顾馨之:“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不说?什么鬼答案啊!”
是的,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许氏。
要是这事就这么囫囵定下,她觉得自己是在挟恩嫁人——她觉得谢慎礼绝壁做得出来这种事。
当年为了让谢宏毅娶她,好让她将来能以谢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安享余生,谢慎礼那手笔,多震撼啊。
现在发现利诱不靠谱、别人也不靠谱,他决定自己上,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不知道她爹跟谢慎礼是什么过命的交情。
那什么“殊途同归”,指定是在骗她吧?
但要是直接跟许氏坦白,这门亲事指不定就要黄了……她也……有点舍不得来着……
肯定是因为谢慎礼太优秀,把别的相亲对象比到泥里去,才让她这般犹豫的——身高腿长的大帅哥,还文成武就,谁不喜欢呢,对吧?
就是……这局面,真让人头秃。
瞪着面前光秃秃的花枝,顾馨之气闷不已,索性扔掉,再摘一根。
“说,不说。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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