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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没和他说过,我姐也不会说,想打探消息都没地方。
再加上一些不太合理的表现,比如这些天他无意间说出口的怪话。我明白了:“你是穿越的。”
前车之鉴太多,很难想不到。大概也有着系统这种东西吧,有点难办。唔,按照常理应该趁现在斩草除根,还没筑基的穿越者很容易解决,一剑下去人就没了,不行就两剑。
虽然不能保证连系统一起解决,先除掉潜在隐患也问题不大。
我松手,刚要去拔剑,他慌忙拽住我:“师尊靠近点!等、等会儿!”
这是要做什么。我停下,依旧准备着随时给他来上一剑。
“系统没声了!好耶!”他兴奋道,“我免费……哦,我没自由。”
又在说什么怪话。
他兴奋过,终于意识到了,表情逐渐僵硬:“我现在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在他背上拍拍,装作是安抚情绪,顺手贴上张真言符:“说。”
黎天歌笑不出来:“好的,我知道了。”
他斟酌用词,犹豫着说:“就,师尊你也知道穿越。而我来这不是意外,是被狗系统骗来的。”语气是对系统深恶痛绝的样子,“狗系统不讲武德,骗我一个未成年社会主义接班人,说是什么车祸全家没了,来这边做完任务就能原地复活,结果把我骗过来成天让我去攻略别人,这不应当呜呜呜。”
刚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像是在思考哪些该说哪些不该,到后面越说越顺畅。可能是憋挺久了,一直想找个人说吧。
“一整天话多的像要给我洗脑一样特别烦,但是!那个狗系统在你边上就死机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等、等会儿,师尊你听得懂吗?”
他终于意识到我并不能听懂多少,手忙脚乱地给我解释起系统、死机的意思。
尽管说的十分凌乱,不过算是能够理解。
我把他口中的系统和我认知里的东西一一比对,任他在耳边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基本把入门到现在的事全说了一遍。
从刚开始系统说要拜掌门为师,去学画符,然后从掌门开始攻略,收后宫之类的。
到没想到中途突然给了个选项,问他想不想当剑修。我过去时系统怕他认错性别,在头顶给我标了好——大一个男。
黎天歌用手臂划出很大的圆,单手划的,照旧牢牢拽着我。
他说当时那任务还是攻略师尊,不说性别,我这张脸看着年纪太小了,和炼铜有什么区别。说到这时他停顿,特别理直气壮地说了句,社会主义接班人可见不得这种事,怎么可能对看着比自己还小,长得像个初中生的人下手。
我忍着没问社会主义接班人和初中生是什么,炼铜又是什么意思,总归不会是我认知里的那个炼铜,听他继续讲。
后面我把他拎起来的时候,系统直接没声了,报错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安静到像不存在。
他当时没反应过来,光顾着害怕,直到刚才我说要突破,系统突然来了句怎么可能,给他吓得手一抖,手腕被抓住后系统又没声了,才意识到靠近我可能会屏蔽系统。
逻辑很清晰,没有疏漏。
“而且狗系统还说我是占了别人的身体,我做不完任务会死,身体原主也会死,而且失败几次死几个。”黎天歌说,“我根本拿系统没办法,啧,好烦。”
我仔细看看,确定:“不是夺舍。”然后想了想,觉得他这人是真的话痨,留着平时指不定能说出不少系统相关的事情,就担心这话太生硬,不够热情,没办法拉近关系,又硬是憋出一句,“别怕。”
他这嘴叭叭的,比掌门还能说,有他在,剑修再也不是哑巴了。
黎天歌瞪大眼睛,突然安心:“哎?不是?天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占了别人身体。”
是不是夺舍其实很好分辨,系统骗他也只能骗一时。
夺舍的基础是有元婴,而每人凝聚出的元婴都与自身特性有关,被夺舍的身体往往会出现排斥、不兼容的状况,哪怕存在血缘关系也会排斥。即使系统可以打破修为限制,但每个人特性不同,无法改变。
拿我姐举例,如果我要夺舍她,我们本身灵根不一样,即使夺舍成功,也非常的不稳定,甚至还会反噬,从而出现神魂不稳的状况;相对稳定的是同属性灵根,但人有五行,所有人实质都有五种属性的灵根,只是占比不同。
就像我和凌霜君同样是单冰灵根,但我的天赋就没他好,他体内的其他属性灵根几乎为零,属于不修仙活不长的体质,而我,捏一捏还能捏个水出来。
虽然我也不修仙活不长,冰灵根作为水灵根的极端变异体是这样,没办法。
这就导致通过兼容性的区别,多数修士一眼就能看出夺舍与否。
我一个词一个词憋出来,用尽量少的语言给他解释,见他眼睛越来越亮,我后知后觉才想起,凌霜君的徒弟应该也有个系统。
', ' ')('就算黎天歌现在没引气入体,也该多防备。
本想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可被黎天歌这么抓着,我只能暗中抱紧老婆,差点没克制住把他给甩出去。
而后认真思考起我是不是一没注意就会被徒弟给不可描述了。
作为剑修,我是想和自己的老婆,也就是寒光长长久久的。有些没有良心的徒弟欺师灭祖之后,不仅不让剑修练剑,还会拿剑修的剑柄去捅他们不可描述的地方。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先提前,寒光,我对不起你。
虽然我并不知道不可描述,以及不可描述的地方是什么,那些人说起这些的时候,到这里就要停一下或者咳一声。而我问起,他们往往表示这是不可描述的东西。
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好事。
虽然我大概不会在意,但是不能确定寒光的想法,所以得先说明,对。
黎天歌看着我,又视线下移,落在我手上,笑得格外心虚:“师尊啊,我们商量商量,我可以先不松手吗?”
说实话离他太近我觉得不太好。
主要是担心他的生命安全,我很可能忍不住先给他来一剑。对于存在威胁的事物,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习惯短时间内难以改变。
我说:“年龄。”
黎天歌下意识回答:“十一。”然后他顿了顿,小声说,“之前十六,还在读高一,来这的时候身体十岁。”
……不是娘胎里出来的。
他眼巴巴看着我,再次扯回刚才的话题:“系统真的很吵,师尊,就一会儿行不行。”
我没回答,问了他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会对我姐下手吗?”
黎天歌可疑的沉默一会儿,他艰难的,一字一顿地说:“如果,系统要求,那……”
是危险程度很高的人,成日把他留在身边,早晚防不胜防。要不先杀了吧,不然留着过年吗。不对,修士不过凡人的节日。
或者带我姐有多远跑多远,直接闭关,闭死关,让黎天歌搁这山头上自生自灭算了。
我开始考虑毁尸灭迹的可行性,最后掰开他的手,把人转了个方向,撕下真言符销毁:“去洗碗。”
或许该在周围布下禁制,我记得我有阵法图谱,就算学艺不精,对着书也差不多画的出。
至于修炼方面,他爱玩去玩吧。
不过出乎意料,我对黎天歌满是防备,他反倒比先前要信任我。莫名关系就变融洽了。
具体表现在先前我在边上他总会很尴尬,常出现欲言又止的情况,现在大概可以说是放飞自我,不仅天天一有机会就往我边上凑,而且尽说些怪话。
对此,黎天歌强烈抗议:“这叫什么怪话,是骚话!我,二刺猿骚话王!”
这词也很怪。以及,二刺猿是什么猿?我没听过。算了,不深究,深究他也解释不来。
就像社会主义是什么一样,他东扯西扯半天,用尽自己全部的学识,依然只有句“社会主义是一种社会学思想,一种处于过渡阶段的社会形态”是有用的,或许还可以加上对“社会”一词的解释,其余全是些废话。
其中夹杂着一些莫名的语气词,比如乌拉。
反正最后黎天歌是这么总结的:“在此,我深刻认识到,即使是理科生也需要认真学习历史和政治,不能因为不考就不学。但凡我这两门成绩不是在及格线上徘徊,现在也不至于传教……哦对不起,这不是宗教,是社会意识形态,也不至于没法解释。”
我不明所以,并掰开了他的手:“去背书。”
黎天歌哀嚎:“我不要!啊!我永远讨厌背书!”
我:“你文化常识没过。”
黎天歌一抖,惊恐:“然、然后呢?”
我:“补考。”
黎天歌:“为什么修仙也避不开背书和补考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常识都不懂,还需要背书来补救,于是着重强调:“常识。”
黎天歌抓着我不肯松手:“道家经典和国学典籍不是我的常识,我学的是儒家思想背的也全是论语!说道家我顶多只能背个逍遥游呜呜呜我要自闭了。”
修仙是道家思想的延伸产物,事实上最开始都是以修道来称呼,后来不知怎的就成了修仙。不过想修仙,必须对道家文化有所了解,而儒家思想多数时候适用于凡间官场。在我认知里是这样。
他见我没反应,小声说:“我语文不行,背了也不懂,等于白背。”
他是说过自己来这之前也在读书,我沉默,而后问:“你成绩……”
黎天歌心虚干笑:“文科及格线,理科基本能满分。嘿,嘿嘿……”
韩宗主说的偏科,大概就是这样吧。感谢以往没准备搞事情的穿越者,让我能理解文理科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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