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傅柏这样丝毫不受影响,能够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睡觉的模样,受害者们一时更难过了,纷纷露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表情。
“可能是因为这里有点偏,我没找到合用的草药……”
众人顿时如遭雷劈,脸上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渐渐消失:“那我们是没救了吗?”
人群里,一个浑身包裹在布条中的人哭诉着:“呜呜呜呜我这样好丑啊,我不想这样上直播……”
“虽然没有找到草药,”江冉安慰大家,“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治的。”
“什么办法!?”峰回路转,如丧考批的大家激动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这个办法吧……有一点恶心。”
“恶心?还有什么比我现在满身的包更恶心?”
“小江姐,你就说吧!我们都可以接受的!”
“那好吧。”江冉边说边拿出一个金属罐来,“里面装着的就是能治疗你们的东西。”
“诶?”大家很困惑,“不是说没找到草药……”
话音未落,江冉揭开了罐口的盖子,然后把罐子倒放在平滑的石头上。
众人齐齐向罐口望去,他们对自己的救命神药满怀期待,脸上也不约而同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下一秒,成群结队的蚂蚁从罐口爬了出来。
江冉拿木片堵住了四周,它们寻不着出路,只能在石块上晕晕乎乎地来回试探。
“小江姐,你说的药是蚂蚁吗?”
“等等,有点恶心的方法……该不会是要把这些蚂蚁吃下去吧?”
“这……”
“不用吃下去。”
江冉一边用木片把爬到石块上蚂蚁全都碾碎了,一边解释道:“这是地球纪元的土办法,以虫治虫,也就是用碾碎了的蚂蚁汁液涂抹在皮肤上来治疗。”
众人:“……”
听上去也没比吃蚂蚁要好上多少。
星际时代里,各种无伤无害的驱虫手段早已成熟,大家从生下来起就没怎么见过这些又小又恶心的东西,这回来到亚马逊已经算是大开眼界,现在还要把它们的尸.体汁液抹在自己身上?
光是想想就叫人打了个哆嗦。
“好了,我都准备完了。”江冉把搜罗到的蚂蚁全都碾碎,用木片沾着汁液问,“谁先来?”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艰难而苦涩的表情,一时却没有人说话,好半晌后才有人站出来:“我先来吧。”
“不错,有胆识。”江冉夸奖道,“晚上给你加餐!”
“谢谢小江姐……”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得多高兴。
第一个人涂完虫液后,却没有第二个人接上了。
这种治虫办法闻所未闻,大家也都是本着对江冉的信任才没有甩头就走,而现在有了第一只小白鼠,其他人当然还是更想先看看效果,再决定自己要不要治。
然而才过了没几分钟,小白鼠就跑到旁边呕吐去了。
大家很紧张:“小江姐,这种办法还会对肠胃有副作用吗?你怎么没和我们说啊?”
江冉十分无语:“你们放心,它对肠胃没有副作用,只对心理有副作用。”
“他就是单纯觉得那些恶心罢了。”
“哦……”
又过了一阵子,最初的恶心感过去后,小白鼠看上去便正常多了。
他不仅没出现什么排异反应,逐渐习惯之后,甚至还闻着自己的皮肤说:“有点香诶,是清凉的薄荷味。”
江冉:“……你适应得挺快啊。”
他摸着脑袋“嘿嘿”笑了几声。
眼见着小白鼠成功存活,还被浑身痒意折磨着的大家立马坐不住了。
很快又有人站出来:“小江姐!我也想治!”
有一有二就有三,没多久,想要治疗的人就围了江冉一圈。
她不得不规范起秩序来:“排好队!一个个来!原料有限,待会儿用光了还没轮到的也不许吵闹啊!”
一听到“有限”两个字,连最后观望着的那几个人都等不急了。
对啊!他们怎么给忘了?江冉带回来的蚂蚁就那么一小罐,哪里够那么多人用?肯定是有人得落空的!
这回一个人都没落下,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围到了江冉身边去。
而头一个治完的小白鼠坐在石凳上翘着腿,饶有趣味地看着方才还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其他人,心里头可得意了。
还是他的眼光最好啊!真是的,小江姐的话有什么不好信的呢?现在可吃到亏了吧?
后来,蚂蚁汁液果然不够用了。
江冉没自己再去采,而是教大家寻找树上的蚂蚁窝,让他们把手伸进窝里,等蚂蚁爬满手臂手再将它们碾碎。
等所有人都治得差不多时,太阳都偏斜了一大段。
仲夏日长,蝉鸣四起,林子中愈发喧闹。
午睡的人相继醒来。
纪方顺着绳梯爬下来时,正好瞧见最后一批在手臂上抹汁液的人,于是好奇地问他们在做什么。
对方自豪地给他解释了一遍,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这种神奇的疗法、以及疗后的美妙清香。
一大通讲完,最后顿了顿说:“你别瞧不起蚂蚁啊,它们真的很有效!”
然而纪方非常困惑:“可是小江姐给我治疗时用的百里香草叶,这里不到处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