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最好,有更多人盯着,也省的他们从头到尾为许阳的安全操心不已。
“不过……”
许阳悠悠补充道:“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还挺怀念地球的,想要亲自去看一看。”
江冉:“……”
该不会让傅柏猜对了吧?这人真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一想到傅柏,江冉又有些头疼起来。
眼下已经九点四十了,眼瞅着连星航都到了,傅柏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后头的曾沛等人已经连着给傅柏打了好几轮通讯,他却一次都没接通。
等到九点四十四的时候,航站的播报喇叭已经开始催促没上船的乘客了。
连检票的工作人员也早都瞧见了他们,好言劝道:“今天外面没有堵车,要来早就来了。”
大家闻言,全都看向了江冉。
许阳把墨镜重新戴了回去:“这还是一期测试而已,没出发就有人爽约,你们的契约精神在哪里?我是来考虑投资的,不是来过家家的。”
江冉知道他的话是对的,这时候还没来,本身就是她们这边理亏。
但她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为傅柏说话:“我相信傅柏不会无故违约的,肯定是出事了。”
许阳问:“如果只是他自己后悔了,放弃了,那怎么办?”
江冉说:“那这期的所有筹办资金就算是我向您借的,我和您签份协议,如果他没有来,这些钱我回来之后都会还给您。”
许阳应了一声“好”后,倒也完全不客气,掏出光脑就联系人开始草拟合同。
许阳的公司里聘有专业的法务人员,他亲口下的指令,执行起来当然也很快。
时钟的指针转向九点四十八时,许阳把草拟完的电子合同导了出来。
“加一下通讯号?我把合同传给你。”
“好,我现在就签字。”
江冉把刚传过来的合同拉出来,找到签名框。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一笔一画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好在前段时间抽空学过联邦文字,否则她要是这时候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许阳怕是能当场拍拍屁.股走人。
“江冉!”
江冉签名正签到一半,突然听见傅柏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迅速抬起头朝声源处一瞧,果真没听错,还真的是傅柏。
啧。
算这小子识相,没让她真的赔钱又丢人。
等傅柏跑近了,江冉才发现他身上还有伤,脸上也沾着泥,灰扑扑的,和平时精致的小少爷判若两人。
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个衣冠齐整、精英模样的大高个。
傅柏喘着粗气说:“我哥不让我过来参加测试,把我关在房间里锁起来了,还好有昔哥送我,不然我就赶不上了。”
任夏阳凑近了,伸手捻起他身上的一片树叶:“你这是怎么过来的?瞧着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圈似的。”
“少糗我了!”傅柏随手抹了把脸上沾着的灰泥,“我用床单拉了根绳子,从窗户那头爬出来的!床单长度不够,我爬了一半摔地上了,花园里全是泥,我爬出来的时候还把我哥养的花都碾烂了,回去之后不知道要被他怎么折腾!”
他们这边兴奋地聊成一团,江冉欣慰地看了看,最后转头面向许阳。
“许总。”她笑着说,“我们的协议现在应该不算数了吧?”
许阳点点头:“你对队友的判断是对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尽量不要发生这种意外情况。”
“当然,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越少发生越好。”
江冉说:“不过也希望您对我们这群人,稍微再信任一点。大家一百个人里来来去去最后留下来的,没有点决心的话,我们不会还站在这里。”
许阳看了她好一会儿,许久才答应了一声。
任何一个新团队的成型,都是需要经过磨合的。
而任何一点微小的转变,总是发生在悄无声息的种种细节里。
旁边的傅柏还在兴奋地笑闹着。
他兴冲冲地说:“咱们赶紧上船吧!离开我哥之后,我觉得连空气都自由了几分呢!”
傅昔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也别怪你哥,是他让我在窗户外头等着你的。”
傅柏傻眼了:“什……什么?”
傅昔说:“谁让你除了游戏以外,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你哥说了,只有你真心想要跑出来,才让我接你。他还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呢。”
傅柏很是尴尬,傅昔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该不会真觉得……你哥想要锁着你不让你出门,竟然会忘记锁窗户吧?”
傅柏:“……”
把话说开之后,心里唯一的郁结也消散了,大家都很为傅柏高兴。
时钟的指针已经转向九点五十三,还有七分钟就要开船了,大家也不再停留,一个接一个乘上了星船。
坐到座位上之后,透过特质的加厚玻璃窗,他们能看到航站口处,傅昔还没有走,傅柏高兴地朝他挥挥手以示告别。
然而就在这时候,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那是……纪方?”傅柏右手紧紧攥着窗帘布,不确定地问。
“是他。”江冉往前凑了凑,仔细分辨了一番远处微小的人影,“没想到他这时候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