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没有动弹,只是睁着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哟~”
傅柏拿着火把的手都有点发颤,差点哐当一下掉到地上,他只好把另一只手也握上来,强撑着喊:“我、我警告你!离远一点!我、我是不会害怕的!”
然而话音刚落,小驯鹿就迈出细长的腿,左右晃荡了几步,然后向着傅柏走过来。
这怪物竟然听不懂人话!
眼瞅着它越来越近,傅柏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猛然闭上眼睛,用力挥出火把想要把这只怪物打开,没想到刚一动作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江冉。
傅柏又急又气:“你!你干嘛!”
江冉好笑地说:“这不是怪物,一只小驯鹿而已。”
“驯、驯鹿?”
傅柏困惑地抬了抬眉,刚想问问情况,脚踝处就被小驯鹿轻轻舔了一口。
傅柏:“!!!”
傅柏:“它、它是想吃了我吗?”
江冉还没来得及解释,傅柏就崩溃地说:“它已经在、呜、在尝我的味道了!”
江冉:“……”
*
花了足足半个钟头,江冉才终于把傅柏安抚下来。
然而傅柏的情绪并没有好转太多,脸上仍然写着紧张和忧惧,因为小驯鹿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对他情有独钟,始终围着他一个人转悠。
脸颊上再度被舔了一口,傅柏又要崩溃了:“它、它到底想干嘛啊?”
“可能是被你刚刚英勇献身的精神打动了,特别喜欢你吧?”江冉猜测着说。
“这种、这种喜欢……”傅柏欲哭无泪,“谁爱要谁要吧……”
江冉无奈下,继续安抚他:“驯鹿真的不吃人,在地球纪元早期的时候,它还经常被人吃呢。”
“驯鹿的食谱里全是素食,像是石蕊、问荆、蘑菇之类的……它都不吃肉!怎么可能对你有多大的兴趣?”
可惜这些话傅柏都听不进去,只是紧张兮兮地闭着眼睛,只当自己看不见驯鹿它就是不存在。
不过无论如何,紧张危险的氛围总算是好转了许多。
知道驯鹿无害后,曾沛升起了一丝好奇来:“为什么它的角会在夜晚发出荧光呢?”
“我也不大确定,”江冉思索了片刻,“不过以前好像听老师提起过,在北极圈附近的一个国家里,每年都有几千头驯鹿死于车祸。后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当地就开始实验反射油漆,让它在夜晚也能发出荧光,示意开车的人小心。或许这就是当时实验的成果吧,绵延数千年一直传到了现在。”
“原来如此。”
“嗯。”
“不过……”
“怎么了?”
曾沛想了想,说:“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有个老师。”
江冉闻言,轻笑了一声:“一个成天逼逼赖赖的小老头而已。”
曾沛的心思比其他几人细腻很多,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江冉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的意思,也体贴地没多问。
围着火堆又坐了一会儿,傅柏实在受不住了,直接往地上一趟,拜托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给他收尸。
大家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还是很为他着想地扒拉开了小驯鹿。等到扶着傅柏把人送回雪屋里,江冉还特地替他把门洞给堵上了大半,只留了一道不够驯鹿进出的缝隙通通风。
任夏阳也帮着她一起搬砖砌墙。
直到忙活完,他才陷入沉思:“门洞给堵上了……我该怎么进去?”
江冉拍拍他的肩膀:“这时候才发现问题,也真是太及时了吧。”
任夏阳:“……”
整面冰墙要重新扒拉开委实不易,大家一起帮着把冰砖挪开了二分之一的宽度,让任夏阳努力从缝隙间挤了进去,才把冰砖给堆叠回去。
等到进了屋子里,任夏阳蹲在门边,透过缝隙看向外头的大家。
他哀哀怨怨地问:“我明天是不是又出不来了?”
江冉凑到冰缝前,蹲下身说:“你什么时候把傅柏怕驯鹿的毛病给治治好,我们就什么时候就放你俩出来。”
任夏阳顿时更哀怨了。
他痛苦地说:“我又不是医生,还能治傅柏的臭毛病吗?”
江冉双手一摊:“我也不是保姆,还能天天给你们搬砖头吗?”
任夏阳:“……”
听起来竟然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
一通忙活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月亮逐渐向西南方向偏移,漫天星辰也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催促大家赶紧去睡觉。
在江冉的指示下,大家把火堆给扑灭了,收好火炭备着明天用。
全部收拾完后,大家便互相道了晚安,纷纷回到各自的雪屋里头。
荒野地带不比都市,这里的夜晚没有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整体作息也都要更早一些。
虽然未至后半夜,但这个点也该睡觉了。
然而合上眼没多久,半梦半醒之时,江冉迷迷糊糊地被一阵叫声给吵醒了。
大家虽然全都进了雪屋里,明亮的火堆也已经熄灭,小驯鹿却没有走,仍然徘徊在几间屋子外“哟哟”地叫唤着。
曾沛也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问:“它们晚上不睡觉的吗?”
江冉缓缓打了个哈欠:“极地生活的驯鹿确实是没有固定生物钟的。它们的睡眠时间很随机,主要取决于消化食物的时间,而不像正常动物一样取决于日月交替,所以驯鹿经常在夜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