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美点点头,接过薛梦琦手中的蜜橘,“好多了,谢谢你。”
“你约我来是想和我说什么吗?”薛梦琦掰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咀嚼着,心情很轻松。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和你聊聊。这本书是林子健送我的,你拿去看看。你能看出他的意思吗?”陈可美把手中这本书给薛梦琦。薛梦琦一看名字—《巴黎圣母院》,“这不是我们语文课上都学过的吗?”薛梦琦没有接过陈可美手中的书。
“对啊,其实他是个没有什么自信的男生,可能跟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吧,他不善于主动表达,有时候甚至会忽略自己喜欢的人的感受,你需要多体谅他,但如果发生什么事,就如书中的敲钟人一样,他会用尽一切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你很了解他…”薛梦琦望着陈可美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陈可美低下了头,“那都是过去了,现在需要了解他的人是你。”虚弱的阳光照在虚弱的陈可美脸上,有一种落寞感从薛梦琦的心里涌来。
薛梦琦不停地捏着橘子皮,汁水染黄了她的手指。
“对了,你们会考同一所大学吗?”陈可美问起了这个她曾经想过无数遍的问题,当然现在她不用去想了。
“嗯,所以我跟他现在都一起复习,争取上同一所大学。”薛梦琦无限憧憬着两人的未来,单纯而又美好。
“这样很好啊。”陈可美挤出一丝笑容,心里的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我爸妈想让我出国,我拒绝了。”说到这,薛梦琦有点不满父母的安排。
“看来你对他用情很深啊。”
薛梦琦的脸刷一下红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藏不住。
陈可美走到宿舍门口,就听见莫欣优的哭声,马上推门一看,只见莫欣优正和谁打着电话,眼里流着泪水。
“那就先这样了啊,我再想想办法。”莫欣优看到陈可美回来了,带着哭腔和电话那头说了句后挂了电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可美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过去帮她擦眼泪。
莫欣优是个很坚强的女孩,虽然陈可美知道她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她一直没有任何抱怨,受了委屈也从不和家里说,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次是两年来第一次见到她哭,陈可美震惊万分。
“小美…”莫欣优抱着陈可美,靠在她肩上又哭了。
陈可美心疼地拍拍莫欣优的背,安慰她,“别难过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我爸爸在工地上干活出现了意外,从三楼掉了下来,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莫欣优哭得更加厉害,陈可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那撕心裂肺的恐惧。
“你先别难过了,叔叔一定会逢凶化吉的。”陈可美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当天晚上莫欣优一夜没睡好,收拾完行李和班主任请了个假,第二天早上便坐车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陈可美一个人为她送行。
“欣优,回家后要多注意照顾好自己,别太难过,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硬撑,知道吗?学习上不用担心,等你回来我会帮助你一起复习的。”陈可美像一个姐姐一样叮嘱着,也许在她眼里,真的把莫欣优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了。
“嗯,真的很谢谢你,小美,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非常开心和感激。那我先走了,拜拜。”莫欣优转过身,踏上了回家的车。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使劲地和陈可美挥手道别。
“再见!”陈可美望着远去的车子,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
“妈,你怎么了?妈你怎么了?”陈可美看着倒在地上的妈妈,痛苦地喘着气,汗水浸透了衣服,黄豆大的汗珠挂满了整张苍白的脸。身下流出了一滩血,往外扩散开来。陈可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该如何是好,用力地抓着妈妈的手。
“快,叫……救护车……”妈妈不断地喘着气,声音被急促地喘气声压的听不清楚。陈可美跑到门口叫住了一个40多岁的大伯,“大伯伯,快救救我妈妈!”那位好心的大伯伯赶来后见状马上拨打了120救护车,20分钟后妈妈被送上救护车。
后来听阿姨说,妈妈那天流产了,大人保住了,但肚子里的女儿已经没了。陈可美哭得稀里哗啦,嘴上不断地喊着“我要找我妹妹”。陈可美的爸爸因为出差没能及时赶回来,等到办完事回来,得知陈可美妈妈以后再也不能怀孕的噩耗,他无比自责,从此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陈可美这个唯一的女儿。那年,陈可美6岁。
回到教室,陈静第一个来问她,“今天莫欣优怎么没来?”
“你还是会关心她嘛。”陈可美调侃道。陈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梁思雨,她正在翻抽屉找东西呢。
“她干嘛去了呀,早上都没见她人?”陈静轻轻地问道。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陈可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话呀?”陈静急了。
“她家里有点事,请假回去了。”陈可美收起了笑容,神情凝重。
“严重吗?”
“不知道,到时候你自己和她联系下吧。”
陈静回到座位上,翻起了之前莫欣优借给他的笔记本,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只能独自前行,那时你是否会觉得,曾经的陪伴是多么的珍贵。”
陈静脑海中浮现出了和莫欣优从初中到高中的时光,不觉黯然伤神,“你还会回来的对吗,就像之前你等我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