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追上他的脚步。
室友早就回去了,我打开空调降温,一回头才发现他手掌内侧蹭破了皮有些红肿。翻箱倒柜才在柜子的最里边找到盒碘酒和创口贴,还刚过期不久。
他拍开我的手,“这点破事,不要担心。”我有些生气,扯过他的手夹在胳肢窝下不让他乱动:“你自己都不处理一下,要是考试的时候手疼……”
他忙打断我,扯过一边凳子坐下:“哪里有这么金贵,更何况都过期了……”
我嘟囔道:“有总比没好。”消过毒后给他贴上创口贴,又白上他一眼:“保质期是最佳使用时间。”
“好好,您说得都对。”他腾地站起身来,反手拽住我,“走,吃饭去。”
我有些咬牙切齿地在他腕上掐了一把。
“嗷!”他回头觑上我一眼,龇牙咧嘴,“你这才叫我手疼啊。”
“该!”我恨恨地说,顺手关了电,带上门,迎面的热气扑来,我心里又泛上一阵烦躁。
“我可能没时间吃饭,我妈恰好出差要带我回去。”我闷闷地说,跟在后头。
他一言不发地攥着我出了寝室大门,手抓得欲发紧了,步子迈得飞快。
我拖他:“慢点走不行吗?”手没能挣脱出来,我冲他喊,“她在东门等我呐。”
他头也不回:“不是你说的赶时间吗!”
我扯他,皱眉:“喂!你干嘛突然生气,不就是一顿饭嘛!”我想和他多走走啊!
这时正走在图书馆的一个拐角处,隔了路上的人群,旁边是灌木丛,往东门的方向。
他骤然停住转过身,我的骨头一瞬间被撞得生疼——他用力地揽过我的背,头抵在我的肩上大口喘气。
我有些无措,手放在一旁都觉得多余,几番试探还是搭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我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的气息包裹着我,热气凑近脖子,声线喑哑,似在嗓子里蹦出来的:“温知夏,你给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我会来查岗的我跟你说。”
我愣住,手还谅在上空,过了一晌深吸口气;“那当然,谁会跟展辰一样那么跳。”我的心脏嘭嘭地跳,可能是贪恋他的味道,混杂着汗水的咸味,独特的带有侵略性的味道,充斥了我整个鼻腔。
干脆用力地回抱住他:“我只能八号来,我妈不会让我出门的。”我们俩的影子映在墙体上,是靠在一起的。
“搞学习也别熬夜听见没有。”我耳朵蹭过他的下巴,忙不迭点头。
一刹用力推开他:“很热欸!”
我和他噗哧一声笑出来,并肩走着,要讲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便相顾无言。
“那辆白色的车,你回去吧。”我将他往一旁推去,摆手。
他塞了瓶草莓牛奶放到我手心里。
“要快点长个。”
我这次总算没想扁他,只是难过。
“你也是,高考加油。”我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忙背过身不愿看他。
“我走了。”囫囵说了句便往汽车那里奔去,我仰起头,甚觉得这夕阳都温柔的湿润起来。
妈在车里向我招手。
我直至最后都没敢回头。
想赶上这个六一,这里的时间回到前两节了。
第12章
我很少喊他名字,缘于一种巧合与说不大出口的联系。
——我生于夏初。而他拥有一切的我想象中我以为的美好,盲目而冲动。
那次晚上没去成,我妈出差顺带过来看我,幸好她赶着回去,这时已将近八点了。
我后脚跟着她搭上的士。等到了目的地,我惊异于这是所酒吧,其所处位置尚是巧妙,拐角处乱中取静,恰好避开了那条水泄不通的烧烤街,里头隐约传来重金属器乐的声音。外面挂有那张海报,我默不作声打量上几眼,硬着头皮进去,但不是想象中的混乱嘈杂,反而井然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