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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扉被他这古怪的起名方式逗乐了,哈哈笑着趴在鱼缸前和它俩打招呼。穆淮章也笑,但是没说,其实这两条鱼以前也没有名字,是他为了逗他开心刚取的。

“我没想到你还能养活这么娇贵的东西,龙鱼很难养的,我除了花和老猫什么都养不活。”柴扉刚刚笑过,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带着光。

穆淮章高深莫测地点点头,以权谋私让公司里那位鱼类爱好者上班时间来给他鼓捣鱼的事,自然也不会讲出来。

为了等外卖电话,穆淮章没有关手机,电话响起来他正在冲洗一会儿要用的餐具,便让柴扉去接。

柴扉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喂,您好···啊,不是的,我让他来接。啊,您好,我是他的朋友···”他已经走进厨房,捂着话筒处把手机递给他,“是你妈妈啊。”

第15章舒服了?

柴扉把电话递向穆淮章,穆淮章拿过毛巾擦了擦手,才不慌不忙地接过电话。

“喂,嗯……”

柴扉看着穆淮章将电话贴在耳边,径自走到阳台接电话的背影,柴扉有点忐忑地咬了咬嘴唇,他强制自己移开目光,将穆淮章洗干净的盘子摆到餐厅桌上。

说不心虚是假的,他连自己在电话里说是“朋友”的时候,音都是抖的。

他很少同别人的长辈说谎,唯一一次还是十几年前,为了帮发小逃课而撒谎说是周六老师叫补课。他这个人不聪明,太单纯,所以没法装圆滑,也更不知道怎么在一个人面前掩藏自己的心虚和失措。

所以接完电话回来的穆淮章一坐下来,就看到眉间愁云不展的柴扉。

“怎么了,这是?”穆淮章看了眼手机任务栏的提醒,走到门边取回了放在门口的外卖。

柴扉却避重就轻地开口:“没什么,他什么时候送来的,我怎么没听到敲门?”

穆淮章凑到柴扉眼前,盯着柴扉虚浮闪烁的目光看了一阵,抬手敲了他额心一下,故意戏谑道:“因为你有心事。”

柴扉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在探索人的微表情的时候,是凌厉而决绝的。

他没有给柴扉留一点退路,却又不是那么强硬,他循序渐进:“来,坐下,和我说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我接了电话是不是不太好?”

穆淮章的动作未停,目光却避开了:“有什么不好,反正是我让你接的。”

“那阿姨,她……”柴扉本想顺嘴问一下,但话说了一半,又觉得这样探究的意味太明显,就噤声了。

“没说什么,就让我过端午回去看看他二老。”穆淮章云淡风轻地抹去了中间一大段的寒暄与盘问,只留下了最后一句。

“哦。”柴扉低头下筷。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了几口不知味道的饭之后,穆淮章先开了口。

“柴扉。”

“嗯?”

“明天到端午之前,我应该会忙一阵。”

“好。你忙,书店我每天都在的,要累了,就进来坐坐?”

“只是进来坐坐?”

“不然呢?”柴扉抬起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吃饭!”

“怎么也要泡杯咖啡给我吧,我的小老板?”

柴扉点点头:“冰美式,不加奶。我记得。”

穆淮章这才心满意是地和柴扉吃完了一顿果腹的晚餐,两人迅速地收拾了战场,进入了下一个夜间话题,从浴室的花洒下辗转回到楼上的卧室,从门口地毯,追逐到了深色床单上,鸳鸯交颈,耳鬓厮磨,纠缠难分……

直到夜深露重,情事跟着夏雨消歇去,唯有虫声新响,在不知名的地方吵嚷着。

穆淮章推开阳台落地窗,站在外阳台点了根烟,欣赏着床上失神仰躺着的人——那是他才品尝过的人间珍馐,从头到脚,从萼到蒂,从殷红到柔软,每一分风情,都被他汲取尽。

柴扉对穆淮章炙热的目光似有所感,他偏头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接,夜里喧嚣戛然而止。只余下夜风徐徐,催眠了孜孜不倦的夏虫,摇响了葳蕤的情愫,跟着树叶一起簌簌作响。

“舒服了?”穆淮章轻声询问。

柴扉眯眼勾唇,笑里带着些腆然和慵懒,穆淮章却看得愣神。后来当他想起,他才好像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柴扉的原因。

他们这些做律师的人,见过太多在情爱上的腌臜事,有人爱新玉,好一口纯白干净,青涩的味道;有人爱雕琢好了的老玉,世俗,风情,知情知趣;唯他,爱柴扉这块未琢磨过的黄玉,沉淀了许多年,却又青涩如初;经得起琢磨,又总让不舍得雕琢。

“嗯。”柴扉翻身,将被子裹紧,脑袋却靠在床沿上看着穆淮章。

没有月光的夜里,穆淮章的表情,他更看不清,只能看着那点燃的烟带着一点火光,听着那人仍旧沉稳而沙哑的声线。

“还不想睡吗?”穆淮章关切。

“穆先生。”柴扉轻轻的开口,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染上了刚才的情欲,挑了穆淮章刚刚冷静下来的那根神经。

穆淮章掐了烟,回头:“嗯?”

“我,有点喜欢你家了。”柴扉一时兴起。

“喜欢,就住下。”穆淮章陪他一时兴起。

柴扉偏头,让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声音藏在被子里,孩子气的委屈显得格外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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