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柴扉以为花不到几个钱,但没想到几个破烂罐子,就把他的钱花完了。
后来每每想起,柴扉都忍不住生气,尤其是看到那几个破烂罐子的时候,他字典里的艺术两个字瞬间就被金钱蒙蔽了,幸好后面两人吵架的时候,把罐子摔了,不然一定会气到现在。
“该走了。”柴扉收回目光感叹道,“我也不用抱残守缺了,是该走了。而且好像……”柴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但须臾皱起来的眉头很真实地告诉他,“好像没什么好的回忆了……”
“而且你看我坐在这里两个小时而已,多少个人在那外面看来看去的,”柴扉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工他回去看去,正看到落地窗外的偷偷探出头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熟悉的,他每次来柴扉这里上班,都会路过的那些甜品店,饮品店的老板。
小工也跟着皱起眉头,柴扉却转身往小二楼:“不用管他们,反正最近学生放暑假,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要不上来坐会儿,上面开了空调,正好我睡个午觉。”
小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上楼,他把放楼上被穆淮章征用了几次的平板拿出来给人解闷,自己躺在了那张空荡荡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入秋的风渐渐响了起来,吹得渐黄的叶还在拼命地簌簌而响,像极了有些人心底地挣扎。
也不知道风吹了多久,总在柴扉觉得要停了的时候,又飘摇起来,直到小工的一轮游戏打完,端起了水杯吨吨吨的时候。
柴扉才悄悄开口。
“其实,也有一点舍不得。我遇见他,是在这里。”
“他?”小工扭好瓶盖,“那位穆先生?”
“嗯。”柴扉谈起这个人,眼睛都眯作了月牙,“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有钱的,”小工努力地找词形容那个只见过几面的人,酝酿了很久,才说道,“配得上你。”
“我哪有什么别人配不上的地方,只有我配不上别人的地方。”柴扉唉声叹气。
“那不会,我老板很有钱的,而且心地善良,不会扣我迟到早退;我老板也才华横溢,你看的外文原版,我一本都看不懂;我老板还温柔,看我失恋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请我冰啤酒吃炸鸡。”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小工除了喝醉了以外说的最多的话。
只是没想到柴扉佯装不领情地嗔他一句:“你也太世俗了!”
柴扉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来客人的风铃声响了起来,
小工放下了柴扉的平板,站起来,下楼前还回问了他一句:“你不是俗人了?”
但是小工没想到自己下楼就看到了刚刚他俩还在谈论的人,到嘴边的那句“客人”,改口换成了“穆先生你来了”。
穆淮章看了眼从小二楼上下来的人,眼神确实比刚才凌厉了一点,连气场都压下来了:“嗯。”
“柴哥在楼上睡觉。”他指了指楼上。
穆淮章点了点头,两步并作一步,轻盈又快速地上了楼,刚站定就看见有些装睡的人,眼皮抖得跟筛糠一样。
穆淮章抿嘴坐到柴扉床沿:“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我的小王子?”
“哪有……”柴扉本来想装睡的,没想到一下就破功了。
“那说说,怎么有人上小二楼了?”穆淮章让柴扉往里躺躺。
“找他聊聊天,”柴扉看了他一眼,挪开了位置,“说起来,你怎么现在就下班了?”
“那不是,”穆淮章挤上床,“就休息今晚,明天就去打仗。”
“打仗?”柴扉贴着他,“是,出什么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码字不易,池太太辛苦了,我也辛苦了
第42章麻烦
问题比穆淮章在回来的路上所设想的更为严重,严重到,他估计要度过好一段焦头烂额的时间。
所以趁着战争还未打响,穆淮章先来他的小王子这里躲躲清净。
两个人翻滚过无数次的床上,柴扉新换了寝具。初秋潮热未退,夕阳却已经收了夏日里张牙舞爪的恣意猖狂,照在浆洗过多次的床单上再反到穆淮章眼睛里。他能看到床单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绒毛,是干燥而温暖。
穆淮章解了外衣躺下,拉着柴扉也仰躺着。两人都搭着二郎腿看天花板,“没什么问题,我的每一次工作都可以称为打仗。”穆淮章抖了抖脚,“我觉得可以在这里弄个投影仪,以后你午睡前,躺着就能看电影。”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柴扉看他略带倦色的脸,没说想把书店打出去的想法,反正也不着急。
“怕你午睡寂寞啊,还要找人聊天。”
……
“醋精……”柴扉利落地翻了身,背对着穆淮章。
穆淮章用手肘捅了捅他腰窝,想起个有点幼稚的问题,但又非常想问出口,“我在这里,你开不开心?”
柴扉已经摸了他那边一本书翻开来看,心不在焉地回答,“开心……”
“有多开心?”穆淮章也转了身,将他环起来,用和他一样的姿势围绕着他。
柴扉放下了书,想了想,转头冲他伸出手,比划了大拇指到中指的一扎长,“这么开心!”
穆淮章仔细看着他那一扎,“不止吧,”穆淮章也比划了自己的一扎,“至少得这些……”
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比了比,相差不到两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