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答应归答应,其实柴扉自己也知道,人都住到这里了,就是再怎么睡,脸色也不会有多好吧。
不过两个人都走了,整个病房又重归了宁静。柴扉百无聊赖,也只有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上一次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还是枕在穆淮章手臂上思考怎么跟他说自己要去马场的事。
那时,他们刚经历完一场云雨。
云销雨霁,那人的呼吸就贴在耳后,绵长又平稳地催促着柴扉闭上眼,入梦中温柔乡。等他以为的柴扉安然入睡后,又悄悄地贴在柴扉耳边,轻悄地吻他耳后一下。
“晚安,柴扉。”
穆淮章其实很少喊柴扉全名的,一般都是柴老板柴老板的喊,要是喝多了,会叫两声宝贝儿,他音色低,每次都听得柴扉上头,只有每次在床上才会或多或少地叫两三次柴扉的全名,大多都是因为情动,或是郑重。
只是这次听不见了,柴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之前被输液输得有点肿的左手,幸好已经拔了针,他自顾自地揉了揉也并没有缓解什么。
他想他大概是被穆淮章娇纵惯了。
最后还是合上眼不甘不愿地酝酿着睡意。
作者有话说:
碎催还挺可爱的吧?不过最可爱是我小柴,生病还替人家想的温柔孩子糯叽叽的
第64章偷听
“嗡——”
睡意没酝酿起,尿意却汹涌的柴扉扶着墙去厕所解决完出来,就听到了一阵突然响起的手机振动声。那振动声还在持续,就响在柴扉的枕头边。柴扉迈步赶过去,手在自己枕头下摸索,在自己枕头下把自己那件衣服拿出来。
另一只手抬起来,柴扉将衣服搭在抬起来的左手手臂上,右手稍显灵活地从衣兜里摸出了停止那个振动的手机。
“这……这不是我的手机。”
但是柴扉觉得莫名眼熟,他翻过来点亮屏幕,看着那个屏保上自己的背影,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是穆淮章的手机!
但是穆淮章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柴扉自己的衣服兜里呢?
而且他不是回公司处理事情了,怎么会不带自己的手机呢?
穆淮章的手机设了柴扉的面容解锁,柴扉点亮了屏幕,那解锁功能就自动解锁了,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写着穆淮章行程的日历表。日历表只显示最近三天,顶头的昨天行程里只有一条。
【柴扉,马场】
柴扉不小心点开了日历项,看到了前天的行程是:【柴扉,洗鞋店。见新卉老总】
大前天的行程:【柴扉,他不开心】
看到这里的柴扉手一抖,他以为的都是穆淮章的行程表上,记的却全是他。
开心或者不开心,都被他记了下来,记在柴扉没有看到的地方。
柴扉的眼里霎时间噙了泪。
但骤然之间打断了柴扉思绪的,是屋外遥遥响起的宋舒名的声音。
“医院不让抽烟,逮住你!”
屋外的程海风坐着靠椅上,看着来人。
屋内的柴扉捏紧了穆淮章的手机,走到门后,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让他睡会儿。拖会儿时间。”
程海风声音压得很低,柴扉其实没听见几句,但耐不住宋舒名的不以为意。
宋舒名声音半大不小,让一门之隔的人听得真切:“穆淮章暂时脱不了身。”
“嗯,是他活该。”程海风话里带了点急躁。
宋舒名也不是刚刚在屋里和自己说话时的好言好语了:“他再怎么也比你强。”
烟灰慢慢坠入他的脚下,柴扉那刚才被日历琐事项温暖起来的心也跟着慢慢地坠落。
穆淮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被什么困住了?
“我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是穆淮章的合伙人,藏得够深的啊。可我不明白,就你老婆那家底,还用你这么辛苦?”门外的程海风阴阳怪气的腔调又抓住了柴扉的耳朵。
程海风语气不善,宋舒名也没什么好态度,柴扉听他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怎么?怕了吗?别装模做样了,还以为你多么关心多么爱护柴扉,林木的钱还不是该怎么拿怎么拿?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那我也一直是柴家这边的,不像穆淮章,师从孟长江,又和蒋家的女婿合伙,柴家的死对头都沾全了,说不是故意的,你都不信吧?”
柴扉扶住门框的手攥得用力,骨节突出,一根一根的青筋冒出来。
又是这个……
当初林木就是这样告诉他的,他那时信了,慌了,但现在,他不信!过往的恩爱不是假,手机里的记录也不是假,穆淮章的笑、他的好,他的一切,都不会是假!
柴扉把浑身上下仅剩的那点力气都用在了手上,他想虎虎生风地拉开门,站到程海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一句:“你从来不是穆淮章,凭什么这么指责他!”
“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咸吃萝卜淡操心,这里边有你什么事!”
碎催的嘴,果然是最快的。柴扉扶着被他扯到大开的门框,虚张了张嘴。原本底气十足的质问冲到嘴边,被宋舒名这一句盖棺定论堵回了肚子里……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问一问宋舒名,“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怎么也这样诋毁他?”
是了,他是穆淮章最好的朋友,怎么会诋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