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出宫开府,这府中王妃却迟迟定不下来,任由提起谁家女子他都不答应,给麓嫔说,他就只单单认准了小安。”
“眼见小安也年满十六,于是麓嫔就再次去恳请皇上赐婚。当时把周遭的宫人都打发了,也不知道一个人给皇上都讲了些什么,皇上这就允了。”
程安听到这里,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事没人搞错,她也听清楚了,皇上要把她许配的那个人,不是五皇子秦湛,而是三皇子秦珲。
一名宫女正端着刚摘的葡萄跨进院子,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盘子当啷坠地,晶莹水亮的葡萄四处散落。
那宫女晃眼瞧见是程安,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局,双膝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冲撞了小姐。”
程安却瞧也没瞧她一眼,一张脸煞白,踩着一地的葡萄奔了出去,瞬间就只看见一道桃红的背影。
房里人听见动静也赶紧出来,庆贵妃厉声呵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就见到程小姐急急地跑了出去。”那宫女连忙伏下身惶然答道。
程安出了毓秀宫一路奔跑,在偌大的皇家林园里穿行着。她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去紫水宫,要找到秦湛问个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告诉我,为什么?
春日正午的阳光已经稍带上了热意,暖暖地洒在身上。然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整个人都在细细密密地颤抖。
那风呼呼刮过耳畔,胸口又胀又痛仿佛就要炸开,喉咙干涩,涌上一股铁腥味。
一个没留神,被地上横曳的树枝绊住,踉跄了几步终于摔倒,手掌重重地在地上擦了出去。
周围仿佛有人在惊叫,并围上来把她扶起。她狠狠甩手,挣脱那些搀扶着她的手臂,把碍事的裙裾拖曳在地的一截“唰”地撕掉,继续朝着紫水宫方向奔跑。
为什么?秦湛,为什么?
片刻后,程安站在秦湛的院子里,扶着院中的那棵老银杏,弯腰喘着粗气。
口中的铁锈味还没散去,胸口依然闷涨,掌心也火辣辣地痛。但她现在却似感觉不到,眼睛只紧紧盯住那扇半翕的房门。
“秦湛。”她大声唤出口。
觉得这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却嘶哑得自己都听不清。
院子里一片寂静,周围一个宫人没有,也没有一丝声音。拖着两条发颤的腿,程安一步一步向着屋子走去。
先看了看旁边的书房,大门敞开,空无一人。再推开寝卧房门,站在门口环视一周,屋内依旧是空空荡荡。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脸颊落在地上,轻微叮当一声后滚到了脚边。
是自己的一只东珠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