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我刀来。”冯文直在马车里站起身,将手伸向那名小兵,但手却一直颤抖,身形也是摇摇欲坠。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在他就要倒下的时候,那名小兵冲上去扶住他,惊恐问道。
车轮又开始滑动,幸存的几十名将士都跳下马,用马身做掩护,簇拥着冯文直的马车缓缓退出峡谷。
然而背后的峡谷口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见他们退出,山壁上隐藏的弓箭手都顺着山道滑到了谷底,足足一百多人,分三列一字排开在谷口前,搭弓上箭,尖硬的箭头对着他们,闪着铁质冰冷的光芒。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偷袭。”冯文直手握长刀跳下马车,沉声喝道。
“将军小心。”周围的将士立即挡在他身前,将他团团护住。
那名小兵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面带紧张。只有他才知道,冯将军其实站都站不稳,是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至倒下。
“将军,他们是达格尔人。”一名军士气愤地说道:“无耻鼠辈,不敢在战场上拼杀,就会使这种阴作手段。”
对面几列弓箭手都用黑布蒙面,人人身着草原人惯常的装束,皮袄长靴,头发编成辫子在脑后挽成圆髻。
冯文直目如鹰隼,将那些人从头到脚一扫,冷冷笑道:“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一群只会使阴作手段的无耻之辈。不过,他们却不是达格尔人。”
“达格尔人惯使丸木弓,此弓以坚韧的山桑木为弓身,麻线为弦。虽然射杀力大效果惊人,但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拉弦开弓,往往几弓便已力竭。所以只有草原部落的人,才爱使丸木弓。”
“咱们大元朝更注重耐力,而不是速战速决,就更偏爱轻巧坚劲的角弓。”
“角弓,也就是前面这群蒙面鼠辈所使的弓。”
冯文直的声音沉稳平静,对着身边的将士侃侃而谈,就像根本没有被几十把弓箭对着,而是正在校场上指挥练兵。
“啪啪啪,”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一道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的清朗声音响起,“冯将军好眼力,真正叫下官佩服至极。”
随着语声,一名气度翩然丰神俊朗的青年出现在弓箭手后面,轻轻鼓着掌。
正是叶铭凯。
“叶侍郎?”有人已经认出了叶铭凯,不禁失声惊呼,“叶侍郎,为何是你?”
叶铭凯却不回答,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就定定注视着冯文直的一举一动。
“冯将军……”他啧啧叹息了几下,“本来也用不着赔上其他人的性命,结果你看看,搞得这么多人都要为你殉葬。”
“叶铭凯,你什么意思?”有将士已经忍不住怒吼出声,“想我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