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马上我就可以拉你上去了……”不远处的女声仍在哭泣,“你回个话……就回一句也好……”
许濯和顾呈晔对视一眼。
没再管石壁的文字,他们从楼梯那里上去。
就见许婷趴在那里,她的腿部被一个骷髅紧紧抓住,不得动弹。
而在她的手中,有一根紧紧攥着的绳索,即便手腕被勒出深紫色的痕迹,她仍没有松手,依旧死命地抓着绳子。
见到许濯他们过来,她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急得哭出了声。
“求求你们救救他!”许婷颤抖着喊出声,“他就在下面,我拉不上来,只好这样撑着……”
许濯把手电打过去。
沿着这根粗绳往下,是一侧的石壁,以及双手被缚的侯成朔。
此时他靠在滑腻的壁沿上,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接近脖颈的位置正被下水道的甲虫啃咬,细密的血洞正往下一刻不停地滴下、化开,把积水染成鲜红的颜色。
而这些血水就和画中一样,它们一刻不停地打着岩壁,激起波浪后又诡异地旋转起小涡。
血腥气混着下水道的消毒水味,若隐若现地传过来。
“就是那一幅画。”许濯说,“只是男女对调了。”
“下去看看。”
顾呈晔的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系统音响起。
[请受验者注意,已经成画的过程单方面不可逆,如果强行破坏画作,那么成画者将受到死亡惩罚。]
[同时,如果对画作有任何的破坏,也会有相应的处罚。]
许濯听闻蹙了眉。
这一次的受验场的确和之前不一样。
如果说惩罚在他和顾呈晔身上,那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也正巧有机会,能看看这个副本的能耐到底是什么。而现在就像知道他们弱点一样,惩罚对象并不在他们这里,刻意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只不过……
许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垂着眼睫,像在快速思考。
然后一下抬头,看向顾呈晔。
“后果可逆。”
他说了四个字。
而就在话音落下不过几秒,顾呈晔也反应过来。
他们对视了几秒。
“只要找到那副画作,之前入画的受验者就全部能回来。”顾呈晔摸着下巴思考,“是这样吗?”
许濯“嗯”了一声。
“系统现在提示的只是单方面不可逆。”他一边分析,一边扫视周围环境,“如果说,单方面指的是我们受验者,那么借助系统就不是单方面的了。”
顾呈晔安静地听着他分析,他的眉眼冷静,按照不让帮忙的系统要求,他往前走了几步,踩在了那根绳索上。
原本不断下滑的粗绳在此时停下。
拉力骤减后,许婷虽然仍在哭泣,但力气却节省了一些,有了喘息的余地。
“现在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顾呈晔的语调平淡,很对许婷说,“如果你想要救他,那么尽量回忆起来。”
许婷微愣,然后死死咬住嘴唇,猛地点了几下头。
“之前视野收束的时候,画布中只有你和侯成朔对吗?”
许婷嗯了一声:“对。”
“之后你们都是一起行动的?”
“视野收束没办法。”许婷说,“我们跟着孙泽的办法来,平时基本是保证我行动不受阻,成朔就跟着我。只有危险的时候,或者单独两人时,才会跟着他的主视角移动。”
“单独两人?”许濯忽然开口。
许婷连忙点头,说了句对。
“之前为了省时间,我们决定每组都单独去房间中看画作。”她回忆说,“我和成朔去的是第三间,那一副画也盖着红布。”
“什么画?”
“啊?”
许婷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听许濯补充:“抽象画,或者说,有没有一副带着波浪,绳索,墙壁的画作。”
“抽象画……”许婷努力思考着,“当时光线特别暗,我和成朔刚看了一眼,隔壁就传来徐大成他们的尖叫声——”
忽然,她停顿了一下。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瞳孔骤缩。
“有画!是那一副画!”许婷语无伦次地说道,“一个男人待在下方的石壁那里,然后上面有两个人正拉着他,想要把他拉上来!”
“和我想的一样。”顾呈晔说,“所以每个人对应的画作都是固定的。”
许濯没说话。
此时岩壁下的水声愈发响亮,像是在敲击什么。
隔了几秒,许濯开口:“所以现在,我们要确定艾维斯喜欢的那一副画作。”
顾呈晔思索说:“现在画作一共是十二幅,除去徐大成和许婷组,还剩下十幅画作。”
许濯应了一声。
“所以画作中,一定会有相关的炼金术元素。比如阴阳转换,或者时空、宇宙之间的对立等。”他说着把手电打在许婷旁的地板上,和之前石壁上一样,歪扭画着很多字符,同时,还有杂七杂八的英语文字。
许濯看了几秒,直接拼出了字母——
“philosophicalegg,哲学蛋。”
顾呈晔听闻眯起眼睛。
“哲学蛋……”他重复着,看向许濯,“是之前你说的卡林顿,那个墨西哥超现实主义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