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太子似乎饱含歉意地笑了一下,眼角微微挑起,对着众人说道:“有一日我在书房整理东西,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些被压在砚台下面的信,我本以为是下属官员给太子的来信,便想将他们一道整理分类妥善,等待太子批阅。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分类的时候,发现这些信竟然是太子与郡尉之间私下贪污受贿的密信。
本来我应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太子隐瞒下来。然而在我幼时,外祖和娘亲便是因为当地的贪官污吏压迫至死,我实在不能接受在一个贪污索贿之人手下做事,即使这个人是当朝太子也不行。
为了我的心底仅存的一丝热气,我愿意揭发我的主子,可是似乎我的举动被太子殿下察觉了,”宇文无极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表情漠然,眼中似乎在看着什么跳梁小丑一般。
他额头青筋一蹦,继续说道:“接下来便有一批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来追杀我,杏儿我,身边有忠仆追风护着,这才逃离死结。
而且我在躲藏这些追杀之人时,还听到过他们要拿走我身上的玉佩,我心里很是不解,所以在遇到圣上之时,不仅递上了这些信件,还递上了我的玉佩,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当年父皇留给我母亲的信物……”
宇文无极没有把话说尽,反而引领众人,往那太子因得知他皇室血脉的身份后,痛下杀手的方向走去。
齐家主目光微冷,盯着宇文无极,上前对众人说道:“此事还没有定论,大皇子何必将话说得这么暧昧?若是事后查出太子乃被人诬陷,岂不是伤了手足之情?”
谁跟他有手足之情?宇文无极和太子对视了一眼,皆是迅速地挪开了视线,眼中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坐在主位上的紫衣重臣看到这情景,轻咳了两声,语气恭谨地向太子问道:“太子殿下,该您说了。”
太子站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在场心思各异的众人。
想起了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皇上的嫡长子之时,还从未有人敢在他的面前低声窃语地议论他的事。
而今在这里,他一时失意,此时宇文无极,却正受父皇宠爱,不少骑墙派的官员就开始摇摆不定,生怕少了一次孝敬,就平白失去了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似的。
果真人世百态!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子恍若玉铸的侧脸上,半响,那薄唇开始轻启。
“为了不负父皇所托,我本在河汉郡兢兢业业的治理洛水泛滥一事,好不容易解决好了那里一切事宜,安置了灾民,解决了贪官污吏。
半月前不过刚刚上京,就被软禁于太子府上,甚至还被扣上我与河汉郡贪官赵郡尉相勾结,刺杀兄长的污名。”
太子的声音饱含悲愤控诉之意,在场众人听了,皆是哑然。
但是实际上,在太子的心里却没有多大波澜,他这些话也只是为了传给他的父皇罢了。
经此一事,太子着实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