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松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声,之前他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
他不好意思:“那我下次注意。”
“所以,你笑什么?”
顾细傲娇:“不告诉你。”
顾细又走去后院,沈青松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跟在她身后。后院圈出一块地方用来养鸡养羊,角落里放着石磨,正中间晾着一些家具,等待之后搬进去填补空缺。晾衣绳上晒着各色衣服,在微风中飘扬。
家里好像突然变得满满当当。
顾细扭头,盯着沈青松不放:“好像从你昨天回来之后,家里就多了好多东西。”
“你不会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沈青松移开目光:“不是。”
“嗯?”顾细上前一步。
“那我换个方式来问,如果我不生气的话,这些东西都不会有?”
“当然不是。”这次比上一个回答迅速得多。
顾细满意了,不是就好。
她不贪心,只是想知道沈青松到底是真的自愿做这些东西,还是说,被她的“怒气”逼迫做这些东西。
以前继母总对她说,要不是怕她生气,父亲早就再婚了。最后忍无可忍,她和继母大吵了一架。她从没用“生气”这个原因要挟过他们,从未!
可为什么他们要将他们晚结婚这件事的缘由安在她身上,好像他们做了多大的牺牲,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早结婚还是晚结婚。
所以,她最不喜欢就是别人因为她而做出的所谓让步和讨好。
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必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
既然沈青松说不是,那么,她相信。
沈青松沉默几秒,道:“都是事先订好的,估计是因为前两天大雨,没办法送来,所以才积在这两天送过来。”
顾细一想,还挺有道理。
沈青松也很无奈,这些东西都是凑巧这个时间送过来,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他特地讨她欢心。
尽管他是有这个意思,但这样做也太明显了。
“昨天的小拉车,算是我的弥补。但,”他强调,“小拉车本来就是要做的,我只是提前做好了。”
因为不知如何才能让她开心一点,忘记生气,干脆紧赶慢赶,把她想要的东西快点做出来。
听他这样说,顾细难得没有心理负担,“那,谢谢你的赶工。”
“不用谢,应该的。”沈青松的心头也松快起来。
两人都知道,“你出去”这一茬算是暂时过去了。
只是嫂子们还没过去!
顾细早上去买肉时,被嫂子们团团围住,询问吵架后续。
“谢谢各位嫂子的关心,我和青松已经沟通好了。”
要不是杨大娘在旁边帮忙,她真的招架不住。
看来大家还是太闲了,没瓜可吃,她这种夫妻吵架的小瓜都能被惦记这么久。
有了石磨,可做的东西就多了。
顾细昨晚泡了黄豆,买完肉回到家,沈青松已经在煮豆浆了。
和他说了一下婶子们的“关爱之情”,顾细提醒:“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估计也会碰上嫂子们。”
沈青松搅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知道了,我待会避着人走。”
“我——”刚起了个头,顾细话音突然停住。
“怎么了?”沈青松问。
“我就说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顾细一拍手,“杨大娘家今天怎么静悄悄的?”
这不符合常理。
沈青松看向杨家的方向,“你刚才看见杨大娘了吗?”
“看到了。”顾细点头。
沈青松问:“她看起来怎么样?”
顾细回忆了一下:“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这次轮到她问怎么了。
沈青松松了口气,“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顾细特地跑去看了日历,回来才道:“原来今天是清明。”
“嗯,”沈青松将豆浆舀上来,“你来得晚,不知道杨大娘原来还有个大儿子,叫杨大豹,两年前牺牲了。”
顾细张大嘴巴。
“这件事大家都会刻意避开,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沈青松道。
“你之前不是说杨大娘家的石磨特别大吗?那时因为杨大豹最喜欢吃豆腐,以前他在家时,总喜欢推石磨练力气。”
顾细叹了口气,怪不得。原来上次杨大娘看向石磨是怀念的目光。
“今天他们家估计会很安静。”沈青松道。
顾细没有贸然去打扰杨大娘,她领着沈天赐和萌萌,给他们父母的照片鞠了一躬。
不忘父母,不忘先烈。顾细摸摸还不懂事的萌萌,希望你们以后能成为一个有良心的人,
清明过后,种玉米的人家便陆续开始行动了。
四月下旬是很好的播种时期。
饭桌上,沈青松说起了田里的事,“明天我开始种了。”
顾细立马道:“那我一起去。”
“你留在家里带萌萌吧,”沈青松就是不想让她去田里劳累,才提前种。
“两个人快一点,”顾细坚持,“而且,不能总指望你一个人干活,我迟早要学会,早晚都要的,还不如提前适应。”
顾细看得很清楚,无论是家里还是田地里,都不能完全依赖沈青松,她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撑起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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