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原主的大部分记忆,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这人是他名誉上的丈夫,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隐隐的有些怒意。
林笙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该不会看到他和别的男人钻玉米地,误以为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落后的偏远小山村,林笙还真怕出现什么浸猪笼的事情来,他说:“我进来上了个厕所。”
男人没说话,眸光却很直白的把他全身打量了一下,最后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他那白嫩的手臂上,细小的红痕因为林笙薅了几爪子的原因,当下已经演变成了大面积的小红块。
是种容易惹人误会的痕迹。
林笙两臂交叠般的抱着,还用手掌去遮掩了一下,他这下意识的动作让男人的脸色更黑沉了,“还愣着干什么,回家。”
林笙见他没有追问,也乐得轻松自在,就跟在对方的身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花生地的时候林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先回去吧,地里的草我还没拔完。”
来时的时候覃旻就发现了地里有几处比较打眼,这会子靠得近了一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人偷摸搞的小动作,“真没用,草没拔上几根,花生道是被你给祸害了不少。”
他这十分嫌弃的语气让林笙有些不爽,原主本就是个骄横跋扈的性子,林笙也不打算刻意的去改变,相反,他觉得性子跋扈还挺好,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这种肆意随性的感觉,很爽。
“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去拔草?”林笙说:“你那工作不用承受日晒雨淋的,是个人便干得来。”
村里的会计一职,当初参加竞选的人员有好几个,条件都还不错,有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军人,也有刚初中毕业的学生,覃建国盯上这个位置挺久了,私底下里没少走动,这才让这个名额落在了覃旻的身上。
一个村子里的人,覃旻什么样式的,大家也都知道,初中只念了一年,算不上条件多优越,大家背后没少嘀嘀咕咕,眼下林笙这番话落在覃旻的耳里就有些刺耳了。
覃旻早就知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性子,却不想会被她给当面讥讽一番,顿时也变得不客气起来,“我训话那有你回嘴的份儿,分派给你的活计没干好,今天中午的饭食免了。”
还训话!
林笙没想到这人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行事风格还挺大男子主义的,这是在他面前摆起了当家男人的谱?
不吃便不吃,以为他稀罕野菜饼子?
林笙不想同他纠缠,因为他这活计没干完,按照村里的制度确实不能去食堂里领饭吃,他把背篓往背上一背便往村头的方向去了,这会子正是饭点的时候,路上陆陆续续的有收工回来的村民,原主心气高一般都不同这些人打招呼,也就和知青所的那些人能说上两句。
林笙道也没有像原主那般目中无人,和人迎面对视的时候会微扬一下唇角,算作打招呼。
却不想他这突来的举动直接让对方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直到身旁的妇人狠狠地揪了一把耳朵,这才回过神来连连告饶,这一场面让林笙直接懵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只想着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扛着锄头的女人,看过来的眼神完全是一副视他为狐狸精的神态。
林笙尴尬的笑了一下,只一下就收住了唇角,他怕又搞出什么事端来。
“林知青,有人说看见你和地主家的狗崽子钻了苞米地。”那妇人生了一双吊眼,内眼角下垂,外眼角上扬,眼睛斜吊着,给人一副不太好惹的感觉,当下脸上端着一副冷嘲热讽的神情,并不怎么好看。
她这音量不小,陆陆续续的有人止步观望,有的甚至干脆仰起锄头假模假样的锄起路边的大片野草来。
林笙没想到她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原本以为只被覃旻撞见过,却不想还会有其他人看见,他下意识的就去找寻覃旻的身影,对方刚才既然没有出口询问,想来也是不想出现新婚夫妻在苞米地里争吵的谣言,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活动,下工后大家乐得东家长西家短的唠闲嗑。
林笙朝着身后看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五十米之外那有些奇特的场面。
三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献殷勤,此等花边新闻的八卦威力不比他和地主家的狗崽子钻苞米地来得小。
和地主家的狗崽子钻苞米地的谣言,大家也只是道听途说,那有眼下这亲眼目睹的事件来得直白真实,刚才那些围观的好事者这会儿不约而同的扛起锄头去锄后边的野草了。
就连刚才那个语气不善的女人也没空来搭理林笙了,不过几秒的时间这些人就都近到了八卦的源头去,可见在这村子里最吸引人的谣言事件还得是男女间的风花雪月。
林笙没天真的以为这些人就此忘却了他和狗崽子钻苞米地的事件,等这些人回过神来后,还不得又传得沸沸扬扬的,眼下不管他接不接受这个儿媳妇的身份,传出一些作风方面的谣言总归是不好的,特别是和那个让他有些畏惧的危险人物。
被人当猴看,陆明轩脸色有些难看,他把肩上扛着的锄头卸了下来,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下,“看什么看,都不吃饭的?”
饭当然要吃,可那有眼下这八卦来得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