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芙兰这一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方釉脸上指痕毕现,火辣辣得疼。
然而他只能生生受下,他们是作了孽的,陵王要杀他们,这位三公子,煞星一样,恐怕也不会顾惜他们的命,这世上,若说谁还能救他们,也只有方芙兰了。
方釉从来没什么骨气,想到此,绝望一点一滴渗入心肺,他的眼泪一下子便涌出来来了。
他跪下来,想了想,又回身拉着他的二哥方释一并向方芙兰跪下,一声叠着一声地恳求道:“阿姐,我们不是东西,当真不是东西,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啊……”
守在一旁的武卫也看向方芙兰,向她请示:“少夫人?”
然而方芙兰岂是一般女子?
她眼下太乱了,太恨了,恨不能将方释方釉千刀万剐,但她懂得顾大局,方家的因果情仇,她回去以后自可以关起门来自行解决,但三公子何等人也?他到这里来,绝不是为了看她难堪的,他要对付的是陵王,是他们所有人,所以,无论怎么做,决不能便宜了程昶。
她虽不明白程昶把方释方釉带走究竟想做什么,但她知道,眼下她一定要保住方释方釉,直到陵王回来。
程昶见方芙兰的眸色浮浮沉沉,早已料到她的心思。
他看宿台一眼,王府的府卫便纷纷拔刀,在陵王的武卫反应过来前,已破入阵中,将刀架在了方释方釉,以及秦小娘等人的脖子上。
程昶悠悠道:“原本还想让你在这些人里选几个留下,眼下看来,少夫人没得选了。”
方芙兰环目四顾,她沉默良久,说道:“三公子不会动手的。”
“为什么不会动手?”程昶道,“你是料定我菩萨心肠?还是想要让你的人不顾一切与我的府卫拼一场,杀至陵王回来?当年害你的,不过方释方釉两人罢了,但是刀剑无眼,当真拼杀起来,方府其他人的命,留不留得住就另当别论了。”
程昶定定地看着方芙兰,忽地一笑:“陵王没跟你提过吗?柴屏怎么死的?程旭怎么进宫的?少夫人还以为我不会动手吗?”
他说着,将笑容一收,吩咐:“带走!”
程昶以方家人的性命做胁迫,带走的是方家人。
没有方芙兰的命令,陵王的武卫不敢随意拦阻
且他们也辨不清程昶带走两个陵王早就想杀的人目的为何。
程昶看向方芙兰身边的武卫。
这个人是陵王的人,他认得。
程昶对这武卫道:“等陵王回来,他若疑我为何要将方释方釉带走,你便帮我问他,他了解他这个刚回宫的五弟吗?”
“程旭明明不想要皇位,他千辛万苦回到金陵,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告诉陵王,过几日,他的五弟在明隐寺认祖归宗,本王等着他。”
天已全黯了,幽微的夜色将程昶一双眸子称得清凉如洗,他的神色淡淡的,一如他的手腕,利落,狠绝,又干净。
方芙兰终于明白了。
他不怕伤人,他三生三死早已受够,甚至不怕亲手沾上鲜血,他一早便可以用雷霆手段将方释方釉带走,多留片刻,不是顾惜谁的命,不过是为了将当年的片许真相告诉她。
心中这个念头一起,不知怎么,方芙兰心头涌上一阵骇意,她怔怔地问:“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告诉我……”
程昶垂眸看向她:“按说以你的遭遇,我应该同情你。”
“但你的不幸不是我施加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却助他人害我,凭什么?凭你身世比常人凄惨些么?”
“本王不屑于跟一个女子计较太多。把这一切告诉你,没什么,回敬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助纣为虐,忘恩负义而已。何况——”
他顿了顿,朝方芙兰逼近一步:“本王所说的,只是冰山一角。你一直认为方远山是蒙受了不白之冤,难道不好奇他当年被问斩的真相吗?”
方芙兰听了这话,怔忪地睁大眼。
程昶笑了笑:“想知道?想知道便留在这里,等陵王回来。”
“让他亲口把当年的实情告诉你。”
“且看看你这半生,究竟是怎样一场荒唐的笑话。”
程昶说完这话,不再逗留。
他负手转身,嘴角噙着一抹幽淡的笑,迤然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徒留身后的女子失神地跌坐在地。
绝色的容颜一刹那便失了光。
狠狠坠落深渊的感觉是什么?
若一次不够,两次呢,三次呢?
慢慢品尝这滋味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言里提到的再三强调男主的特点,如前文的“清冷”,后文的“戾气”,其实不是强调,就是重复用词,因为作者本人词汇量贫瘠,写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其他的方式表达,以后会尽量注意的,前文偶尔重复的地方会抽时间修改。
大家都是上过作文课的,相信很能理解这种词汇贫瘠的感受。
明天见!
推一篇基友的文《摄政王的小哑妻》by 骈屿。
一只小狼狗追妻护妻的故事。女主穿越,男主无记忆重生。
下面是文案:
阮澜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朝穿越,竟穿成了个小哑女,守着个破瓷窑度日。
阮澜能说话,但一开口就要泄底不是“原装货”,只好继续装哑巴。恰巧“捡”了个瘦骨伶仃的脏小子,给吃给喝只想和他说说话。
谁知道这小子不但老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个子还拔尖儿似的往上蹿。